说着,她将银两塞给冬儿一些,捏着她的下巴细细打量着,“你说,你也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不知买些胭脂水粉打扮打扮自己。银子不够,只管问我要就是!”
冬儿看着她那张近在咫尺的容颜,小脸一红,低低说着:“殿下,你对我真好。”
“是吗?”长风眉峰一挑,说不出的轻浮,“可千万别学我,别人对我好点,我就对那人掏心掏肺。”
冬儿听得一脸迷糊,见她落寞转身,就飞快跟上,在她旁边说:“殿下你对我好,我会对你好的。”
长风挑笑看她,心想若是都如她若说一般,也不至于这样。洛栖歌,就不能对我好点么?
祁长泽只觉得热闹的街市被他俩走得清冷,许是身边的人太过沉闷,他说什么她也只管应着,这么多年倒是没变。他几次提点,说在他什么不用如此拘束,可她也只是应下,未辞色半分。
终于,走到西市,那处有一家玉饰铺子在平清小有名气,他想着洛栖歌平日简单,未见佩戴什么什物,就打算挑选几样送给她。
不想,还未进门,就被小厮给拦下了,“这位公子,不好意思,刚有位贵人将整个铺子都包下来了,要不你改日再来?”
祁长泽还未吃过如此闭门羹,有些尴尬。一旁的洛栖歌倒是松了口气,若他真送自己礼物,倒不知该如何拒绝。
刚转身要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洛大人,好巧!”
她僵硬转过身,入眼便是那人眯着双桃花眼,手里攥着十几支金钗,穿着长袍穿得松垮,头上的发髻倒整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惹人心烦。
祁长泽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长风……将整个店包下来的人是你?”
“对啊。怎么?皇兄要买什么玉饰吗?”
祁长泽看了眼洛栖歌,道:“随处看看罢了,你买这么多簪子干嘛?”
长风顿时明了,心下难受起来,却非当着她面故意说道:“还能干嘛?送人啊!今晚思弦坊头牌歌舞,我去送给那位卫妹妹。但不知送哪个好,索- xing -就都买下来了。”
洛栖歌脸色难看,低低说道:“你不能去!”
祁长风不去看她,冷笑一声:“管你什么事?冬儿,我们走!”
冬儿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头上那几只主子刚送的簪子掉下来。
洛栖歌目送着二人离去,祁长泽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再也没听进去,恍惚到走起路来都飘忽,心里想的全是那人的那句话,管她什么事?是啊,并没有她什么事。
回到洛府已是傍晚,她怔怔看着高门,像思虑良久,最终没走进去,反回过身沿着原来那条路走去。
长风前脚踏进思弦坊,后脚就后悔了。刚进门,一眼就看到了洛栖良,心下奇怪,那货不是在牢中吗?何时出来的?
洛大少看了她半天,才想起来她是谁,揪着她领子险些没将拳头打到她身上。还好她抽身及时,瞄着上座的祁宗河,小心提点着:“洛少爷有什么事出去再说,小心惊动贵人!”
洛栖良这才罢休,她赶紧离得远远的,在一处角落坐定,看着卫师妹的惊鸿舞,从怀里掏出簪子来,想着一会送她哪一支。
舞曲罢,还未散场,一个妈妈占了出来,手持着团扇,媚声道:“今日我家卫姑娘生辰,想请一位公子到阁中听琴,但这么多人,妈妈我实在不好选,要看公子们的表现了。”
不少穷酸公子啐了一声,暗骂这老妈子惦记他们钱袋里的银子,但看了看坐上的宁王,又有半分心安,总之是争不过的。
果真,到最后,宁王出了千两金,便无人敢触霉头。长风心头却是一沉,什么生辰!宁王爱歌舞美人,在座定不会有人与之争抢,卫斩修故意引他入内,想做什么?
她急急起身,还不待妈妈开口,就直接加了价,“我出万金!”
洛大少直接将茶水喷出来,想着这人是疯了?先不说她有那么多钱没有,这宁王可不好惹!
祁宗河睨着祁长风,眉头微皱,见她遥遥向自己一拜,才冲她挥手招呼她上来。
祁长风登上雅座笑道:“谢皇叔割爱!”
祁宗河不悦道:“你这是闹哪样,你一个女子扮成如此模样,来此胡闹什么?”
“皇叔,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卫美人那么多人喜欢,为何不能多我一个!”长风义正言辞,“再说进去听她弹个曲怎么了,我又不会勾搭了去!”
“喜欢?”祁宗河饶有兴趣念叨着两个字,也不好与一个小辈再争,免得说他小气。
长风吃准了这一点,见他起身离开,赶忙叫住他,继续厚颜无耻道:“那个……皇叔……我今日出来的急,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牢请皇叔给我付账,改日……我让父皇还你。”
祁宗河强忍着一掌拍死她的冲动,勉强笑道:“那还是不用还了。”
长风一听,笑得谄媚,“皇叔大气,就不跟宫里那老狐狸一样,太抠门。”
这话听着舒坦,但祁宗河还是冷哼一声警告她不要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