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出事了。
江逾白只能说:“我也找人查了,但没有查清楚。”
“为什么他一到我父皇身边,父皇就生了那么严重的病?”
“我事先不知情,事后和他更是从没来往。这事和我没有关系。”江逾白解释。
“你不知情?”
谢恒临声音虚浮,话音不知是哭还是笑。江逾白听得心里难受。
“江逾白,你想要什么冲我来,为什么要对我父皇下手?若不是今r.ì见到那小太监,我还想不到这事也和你关系!”
“上一世你在宫中,我十五岁父皇便撒手人寰。这一世你不在宫中他就好好的,你一回京城才短短几个月他就病倒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谢恒临转过身,猛地将手中长剑抵在他脖颈上。江逾白没有动,那剑锋在他皮肤上划出一条细细血痕。
“那天你是第一次见他,我也是。他是厨娘从前在楚州的邻居的孩子。在那唯一一次见他之前,我连听都只听厨娘提起过一次。”江逾白看着他,目光从容。
“不过霜儿若是不信我。我解释什么都没用。”江逾白说完闭上眼,等着谢恒临一剑刺破他喉咙。
若是有一天能还了霜儿一条命,从此互不相欠也挺好。
“你以为我不敢吗?!”谢恒临被他毫不反抗的态度激怒,手中更用力几分。
有温热的血流了下来,江逾白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动也不动。
“上一世那几年下过毒,我很后悔。后来停了后,看霜儿与寻常孩子相比只多几次小病,以为没有大碍,救得过来,没想到后来两年严重成那样。我真的恨不得每r.ì被病痛折磨的人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我做错了事。”
“后来霜儿不在后,那封要禅位给我的诏书被我烧了。最后是从宗室中找了孩子抚养长大的。”
谢恒临握着剑柄的手不住地抖。
“我没想要皇位。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我想要霜儿高兴,霜儿好好的。哪怕……哪怕和别人已经成亲有了孩子,我也……”
“你骗我。”谢恒临快要哭出来般说着,忽地想起了什么提高声音道:
“当r.ì我在扬州城外遇到埋伏,你怎么会去的那么及时,那些刺客里还有两个是你城中守卫。这事你又要怎么解释?”
“我城中守卫?”江逾白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说:“我回楚州之后,确实有人禀报说有两个刚来的新卫兵失踪了。我以为他们受不了苦当了逃兵,还让人在城中张贴告示捉拿归案。原来霜儿是因为这个疏远我的。”
江逾白无奈笑了笑。真是造化弄人。要不是这个误会,霜儿大概也不会纳妃吧。
“还有,不管霜儿信不信,那天我真的只是想念你,想远远再看你一眼。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巧。”
想起那时身中两箭,胳膊上还被砍了一刀,疼得半条命都要没了,却被霜儿怀疑是苦r_ou_计。江逾白有苦难言,叹了口气。
谢恒临手中的剑滑落在地,没站稳似的退后两步。
江逾白顾不上脖子上的血,看他垂着眼,心疼地上前抱住他。
霜儿额头靠在他胸脯上,无声地掉着眼泪。
江逾白一手把他圈在自己怀里,一手摸着他头发,吻在他头发上。
“别怕,有我在。我们一起查出来背后那个人是谁,好不好?”
谢恒临听了这话突然笑起来,笑得停不下来一样,眼里泪水却掉个不停。
“为什么我总是相信你说的话?一次又一次被你骗得团团转?”
“所有对你不利的事都是巧合,江逾白,天底下的巧合怎么这么多?”
江逾白愣住了,分明是近在咫尺的人,一瞬间像是相隔万里。
“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江逾白说完这句,喉结动了动,说不下去了。
“算我求你了,阿白……”谢恒临脸上还挂着眼泪,忽然抬手搂住他的腰身,主动贴近他。
“放过我父皇,这皇位你要我给你就是。求求你……父皇若是不在了,母后也活不下去,阿白看着我长大,忍心看着我父母双亡吗?”
江逾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你知道吗?前些r.ì子在病榻上,父皇告诉我,其实他知道我们的事。他明明知道还让你留在京城,是因为他觉得我娶那位侧妃并不高兴,我心思在你身上,他想让我有机会和你重修于好。他还说,天底下没有父亲希望孩子天天闷闷不乐。”
谢恒临一双大而漂亮的眼睛里此时满是泪水,仰头带着乞求看着他。江逾白心都要碎了。
“我知道他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他有愧对百姓,愧对很多人的地方。可是他,可是他是我父亲啊……他待我比这世上任何人待我都好。”
“霜儿。不是我。”江逾白再一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