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唱的酒歌是苗语的古调,薛一不是很懂,只知道到了这种少数民族的地方,最好不要拒绝他们喝酒或吃特色食物的要求,不然就是不尊重,便接过一只牛角喝了。
其他人见薛一喝了,便都来敬。薛一没办法,又喝了好几个牛角的酒。
大家见薛一喝得豪爽,才哟喝一声,引薛一进屋。
薛一以为喝酒这关算过了,没想到这才是开始,进大门有拦门酒,坐到酒席上有主宾酒,米酒度数虽然不高,口感香甜顺口,不像茅台那么辣,但一个牛角大的有半斤,小的也有二两,这迎宾酒、拦门酒、主宾酒,还有各种说不清明目的酒喝下去,薛一已经有点晕了。
主宾入座,满桌丰盛的酒菜全都是薛一以前好奇的,想吃的,此刻却全都吃不下。
珍花婶见她有点醉了,心说这汉族姑娘喝醉了两颊红晕眼神水灵的样子真俊俏,就是喝酒喝的太实诚了,悄悄对她说:他们敬酒的时候你要敬回去,让他们也喝。还有,吃点东西垫垫,不然醉得快。
薛一嘴上应着,心说你怎么不早说啊,硬逼自己吃了点东西,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周旋才能少喝点,却见一群小孩跑进来,齐刷刷地叫老师好。
村长一拍大腿,说:“来来来,都敬薛老师一杯。”
苗寨的米酒度数不高,小孩也能喝得,便都排队来敬薛一,薛一不好让小孩子多喝,就自己喝了,刚喝到一个满脸鼻涕的小孩面前时,眼神一恍,向前一栽,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5章 钢琴弹山歌
咕咕根儿——
咕咕根儿——
几声洪亮的公鸡打鸣声后,勤劳的苗寨人民陆续醒来,有的拎着镰刀去砍柴,有的背着竹篓去打猪草,还有的挑着水桶去打水。
古朴神秘的苗寨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薛一难受地翻了个身,揉了揉困得睁不开的眼睛,在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时,突然惊醒。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薛一扶了扶眼镜,不小心按到弹幕开关,看到弹幕说:
[这是你自己的竹楼,珍花婶背你回来的。]
“啊?”薛一按了按太阳- xue -,宿醉的感觉非常难受,“我昨晚到底喝了多少,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两斤六两!]
“两斤六两?”薛一被这个数字吓到。
[是啊,你昨晚喝了9个牛角盛的米酒,大约两斤,后面孩子们用杯子敬你的,大约6两,可不就是两斤六两么?]
薛一不敢相信:“我有这么能喝?”
[当然,你是没看到昨天那些苗族人敬佩的眼神,你真的太能喝了,我们都惊呆了。]
[有几个苗族汉子说了,好久没见到这么能喝的姑娘了,下次喝酒一定要叫上你。]
“可别,我再也不喝了,头疼。”薛一一想到昨晚的酒就腿软。
她刚到苗寨,不知道苗寨的规矩,虽说苗族人喜欢能喝的人,但酒桌上很少有一上来二话不说闷头就喝的。
一般是你唱一句酒歌我说一句客气话,来来去去客气很久才喝。
薛一却以为不喝就是不敬,又听不懂酒歌,便来者不拒。
按她那个喝法,别说她一个姑娘,就是李白在世,也得醉死当场。
“所以我开了一晚上的直播?你们也看了一晚上?”薛一问。
[是啊!我们看了一晚上的天花板。]
薛一:“你们无不无聊啊?”
[不无聊,我们在弹幕上聊得可开心了。]
[主播,快看你后面有什么!]
[哈哈哈,主播吓得一个激灵的样子笑死我了。]
薛一:“……”未来社会没有社交工具还是怎么着?你们无聊成这样,要在弹幕里聊天?
昨晚薛一被弹幕吓到后就关了弹幕,打算直播会儿再关,没想到还没到村长家就遇到迎宾酒,一个牛角的米酒下肚,就给忘了。
现在醒来一看时间:10点半。
“糟糕,今天早上要上课,我的课还没备。”薛一匆匆下床,门外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成文,金哥,你们在干什么?”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六七岁的样子。
“嘘,我们看老师起了没有,金哥,你看到了吗?”
“没有,可能还没醒,要不我们偷偷溜到后山玩吧!”
“溜到哪里玩?”薛一抿嘴笑道:“哪个小朋友说我还没醒来着?”
“啊,老师醒了,成文快跑。”
“成文,金哥,等等我。”
接着就是几个小步子快速跑过竹制走廊和木梯的声音。
薛一追到门外,见两男一女三个六七岁的小孩向学堂跑去,正在- cao -场上踢毽子玩皮球的小孩闻声像见了老鹰的小鸡一样也跑进教室里。
薛一哭笑不得,随便洗簌了下,扎好马尾,硬着头皮进教室。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薛一不打算上什么内容,但碍于自己今天起晚了,又完全没有备课的事实,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但这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眼前这七个学生分属4个年级。
一年级的有3个,三年级的有2个,四年级的有1个,六年级的1个,而全寨只有她一个老师,这课要怎么上?
薛一知道大山里条件很艰苦,她来这以前想过无数种困难,比如没有抽水马桶没有热水器没有电脑,被蚊子叮被毒蛇咬,但唯独没有想过她要一个人教四个年级。
在与孩子们对视了两分钟后,薛一终于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同学们,你们以前的老师是怎么给你们上课的?你们都上什么课?”
学生一阵沉默,珍花婶家的王成文说:“我们不上课的,以前老师让我们天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