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已经哈哈笑道:“小杜你惨了,你已经叫了大嫂了,等着被罚抄军规吧。”
子若被他们弄得有些脸红,云朗却哈哈笑道:“他是我的贤妻,叫大嫂自然也是使得,称呼皇子殿下反倒显得生疏,待我去和展大哥说说,你们这大嫂的称呼不当罚。”
众人不由高兴起来,道:“大哥说得是,就该叫大嫂嘛。”边说着,已经一起整衣跪地,道:“恭喜大哥、大嫂,祝大哥大嫂举案齐眉、恩爱白头。”
云朗笑道:“这才有规矩,起来吧,一会儿都有赏。”众人又哄笑起来,道:“谢大哥赏。”
其中一个眼睛圆圆大大的少年蹙眉道:“你们忙着谢什么赏,许是赏了板子下来该如何是好?”
另几人都伸手去拍他的头道:“小杜说话总是怎么欠拍,就是赏了板子也都由你担着。”
云朗对小杜招手道:“你到大哥身边来,告诉大哥,是不是昨日我离营之后,谁又做了什么好事?”
小杜忙摆手道:“我不清楚,大哥别问我,大哥问展将军吧。”
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外亲卫已经唱诺道:“展副将求见将军。”
随着话音,门帘一挑,一名四十多岁白面为须的男子已经走了进来。屋里的少年军官们立时变得鸦雀无声。
这男子正是展皓,官拜副都指挥使,在军中职位仅在云朗之下。他虽来军中时间不长,但是极得云朗倚重。
展皓为人中规中矩,恪守军中条例,不似云朗待兄弟们随和,这些兄弟都有些怕他。
“属下展皓参见将军。”展皓进账后目不斜视,立即快步走到云朗身前,屈下一膝,行了军礼。
云朗用右手搀扶他道:“展大哥不必多礼,如今未升营帐,便是俗礼相见吧。”
展皓这才起身,却对云朗欠身道:“将军虽未升帐,军规亦不可废。”
云朗转头对子若轻轻吐了下舌头,才对展皓笑道:“这是子若,既是我的贤妻,亦是新来的参将,以后还请展大哥多多教诲。”
展皓欠身道:“属下遵令。”
子若便对展皓欠身道:“以后还请展大哥多多教导。”
展皓回礼道:“皇子殿下言重。”
云朗笑道:“展大哥果然远见卓识,子若确实如展大哥所说,虽是皇子出身,却亲切懂礼,丝毫不曾骄纵,佳妻难觅。”
展皓轻咳一声,他那些原本是安慰云朗的话,如今想来云朗对这位贤妻果真是满意,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们可曾向将军禀告昨日之事?”展皓连忙转移话题,目光看向小杜等人身上。
众人本还在窃笑云朗之话,听了展皓的话不由都低下头去。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一名武将便想缩身退后,云朗已是发现了他,道:“小白你来禀告。”
小白只得停下脚步,对云朗期期艾艾地道:“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昨儿兵部侍郎来查军需的案子,分外趾高气扬,小白实在看他不惯,就在他的马鞍上偷偷做了些手脚,哪知那厮却是个倒霉催的……”
众人听到这里,又窃笑起来。展皓依旧冷着脸道:“你不用避重就轻,继续说。”
小白只好道:“那厮端坐上马,只梗着个脖子向天上看,走了几步,马鞍绳子断了,他不小心跌下来,却正掉进一堆马粪里。”
众人听他说到这里,不由又是哄堂大笑。子若想起那番场景,也是不由莞尔。只是兵部侍郎毕竟官职不低,在云朗的军营中如此丢脸,必定是不肯罢休的。
果真,小白接着道:“那厮爬起来,吃了一嘴的马粪,不先去清洗,反倒指着我等大骂,我瞧他实在狼狈,于心不忍,就顺手拎了旁边的桶,想用桶里的清水给他冲洗一下,就迎头浇了过去,可那厮竟是气晕过去了。”
旁边几人已是哄地笑道:“小白这是空口白话,昨日正是你轮值营中内务,如何会不知道那桶里是马尿而非清水。”
“我确实不太知道嘛。”小白说得分外心虚。
子若心道,兵部侍郎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被你们捉弄坠马,又泼了马尿,如此羞辱之下,不气晕过去才怪。
众人又笑起来。云朗用手点了小白道:“一天到晚地给我闯祸,昨儿走时不是吩咐你等好好配合兵部的人查案,你们就是这么配合的?”
众人忍了笑,齐声告罪:“属下知错。”展皓亦躬身道:“属下不察,请将军降责。”
云朗吩咐道:“小白罚军棍二十,禁闭三天。小杜不知规劝兄弟,犯错同罚,罚执内务三天。就由展大哥监刑吧。”
众将官这才告退出去,有亲卫入内奉茶,云朗命亲卫带子若去参将营帐安歇。
子若忍不住对云朗道:“小白犯上不敬,只罚军棍二十,不嫌稍轻吗?”
云朗淡淡地道:“白家原有兄弟四人,战场杀敌卫国,已殒其三,小白是白家幼子,十三岁与我一同征战沙场,出生入死。”
“至于那位兵部侍郎,不过是仗着祖上蒙阴捐得官位,娇生惯养、尸位素餐,克扣军需,以次充好,还敢在我的营中趾高气扬,小白此举即便有错,也是该赏不罚的。”
子若被云朗的话堵得半天无语,不由气道:“既然你觉得小白该赏不罚,你如何还罚他二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