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锦指尖冰凉,唇间又咬出了血,身上的痛似乎都不如心底那莫名地痛了。
他待要合上书册时,张婆婆轻声提醒道:“按规矩,千公子要看满一个时辰的。”
千锦再无法忍耐,正想将手中书册扔出去时,门外风儿进来禀告道:“小夫人身边的丫鬟玉环姐姐来了,要求见婆婆呢。”
张婆婆站起来,对千锦微欠身道:“千公子先休息一刻也好,我去瞧瞧,一会儿就回。”
张婆婆出去后,千锦已是跪不住身体,但偏更是坐不下去,只是双手支了地,闭目忍痛。
张婆婆带了玉环进来时,玉环正看到千锦用了双手撑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冷汗涔涔。
自家少爷本是那样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脸上总是带着淡淡冷冷的微笑,举止优雅,风度翩翩,一袭白衣飘飘,卓尔不群。
可是如今做了大少爷的贤婢,行止再不能由心,还要任人欺凌。世家贤婢的规矩本来就大,并有明文规定,夫主可为贤婢入钗,便是连男人起码的尊严都被踩在脚下了。
玉环强忍了眼泪,过去福礼道:“玉环见过少爷。”
千锦用指尖按进手心里,才勉强抑制住声音的颤抖:“叫我千公子吧。”
水儿扶了千锦去见小夫人。正遇杜百年。
千锦惶恐地想要跪地问安,却是一头倒在了地上。水儿惊慌地扶起千锦,杜百年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千锦满面惭愧地告退出去,并没有来得及和小夫人说上一句话,他也不用说。他知道,他和小夫人的目的都达到了。他才不相信,一切会那么巧,正好他去给小夫人请安时,就会遇到杜百年。
千锦曾见过杜百年几次。在京城的玉器展、瓷器展或是募捐会上。小夫人都曾有意引荐。小夫人知道千锦是狐男,在云轩纳了凌墨为贤妾后,她曾一度谋划过,让千锦嫁与云轩为“贤妻”。
只是小夫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刚透露出来,就被千老爷子断然拒绝。他千家之孙,即便是狐男,也不会屈居他人胯下……
小夫人也是恼了,自那后至今也未曾再与千家走动。直到千锦被云轩纳了贤婢,千老爷子在被发配关外垦荒前,不得不拉下老脸,以信求托小夫人,照拂千锦。
千锦并不知道小夫人在杜家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但是如今小夫人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根稻草,他自然也是寄予希望的。
从小夫人那里回来后,张婆婆还在“恭候”。千锦无奈,只得咬紧牙关,在锦墩上跪满了一个时辰,将那《贤婢之规》翻来看去,直到那画中的情形深深印进他脑海中,再怎样也抹不掉了。
饭菜端上来时,千锦只有想吐的感觉,实在没有一丝食欲。他勉强自己喝了一碗人参糖水,就躺卧到榻上。
他等着云轩回府,期盼一个“赦令”。他身上的这些“刑具”,已经痛到让他无法反抗了。
只是可惜,他一直等到日暮,晚饭也端上来时,依旧没有等到任何消息。
水儿想要扶千锦起身,却发现千锦全身都烫得厉害。
水儿大惊,正想出去喊人,风儿已是奉了一个托盘进来,在千锦的榻前微欠身:“爷赏千公子的万年寒晶,请千公子入内室佩戴。”
千锦以为自己死了,实际上还没死,其实倒还不如死了。他已是没有任何力气了,偏是体内因含了鸣玉锁和万年寒晶后,一直在不停地战栗。
他觉得仿佛有一根狼牙棒在自己体内不断搅动,他要痛死,却偏不能死。如果自己就真得这样死了,不知杜云轩看到自己时会怎么做?
云轩进来时,千锦已经连怕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八十万两银,只承恩两次,云轩定是亏了。
“月圆之夜,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云轩走到千锦身侧,扶起了千锦的腰。
“你进……不去,里面……都满了。”千锦喘息着道。他不是想求饶,他知道求也没用,他也不敢讥讽云轩,云轩的暴戾已是让他心悸到骨子里。
可是,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他千锦本就是刻薄的性子,对别人,对自己也是一样。
“话还真多。”云轩淡淡笑着,并不在意。他抬起千锦的臀时,微低了头,千锦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千锦立时更加战栗。云轩今日,许是真要弄死了自己。
千锦的肌肤都有些灼热。云轩将他的腰臀抬起来时,飞泉环发出叮咚的响声,很是悦耳。这声音在千锦听来,则是分外的羞辱,简直想堵上自己的耳朵。
云轩抵上去时,千锦不自觉地收紧。
“这里倒是沁凉的。”云轩满意地将自己的膨胀抵紧千锦的花心,在千锦的一声惨叫中,硬冲了进去。
月圆的时候,总被人赋予一些神秘的含义。今夜不仅是满月,月色还沁红。
凌墨盘膝坐在床上运功,行满一周天的时候,他睁开眼睛,透过窗棂看去,月色已经变得深红。
两个时辰了。
凌墨咬了咬唇。
起身,下地。走上回廊。去了香房沐浴。换了洁净的长袍,回到云轩的书房,按了房间里的暗门,去地下温泉。
暗门打开时,凌墨的脸红了。
千锦蜷缩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不远处的罗汉床上,云轩盘膝行功。
凌墨抖手一抛,将手里的一件青色长袍正覆在千锦身上,然后才走过他的身边,走到云轩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