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
“江淮地区的盐枭有这么多吗,随便拦几个关卡就能抓出来?”夏侯瞻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今年特别多呀,据说江淮省的新任巡抚是皇帝的大舅子,那盐税是蹭蹭蹭地往上涨,这样一来,谁买得起官盐呀。”
估摸是午时后,r.ì头开始毒辣,不少人脱了衣服坐在码头或者船上吹风,可巧今r.ì一丝风也没有。
小德子取出水跟干粮,夏侯瞻看得一点食欲也没。
“恒清……”夏侯瞻刚想问他吃不吃,突然发现他就穿了一件中衣,却被汗s-hi透了,黏在身上。同样面色也不好看。
“到我们了?”虞濯赶紧起身,却不料两眼一黑,开始耳鸣,趔趄一番,倒在甲板上。
“哎呀呀,倒位公子里怎么了!”船夫喊道,“搭把手,搭把手!”
夏侯瞻还是没怎么听懂他在说什么,只能将人扶起来,刚刚跟他们搭话的书生一见虞濯面色白得吓人,便说:“会不会是中暑了,快给他脱掉衣服。”
跟虞濯同来的小厮一个叫逐兰,一个叫染墨,两人七手八脚地一个给虞濯脱衣服,另一个拿起扇子使劲扇起来。
“别……别动,我马上好了。”吹了会凉风,虞濯醒的很快,事实上他只是晕了那么一小会,神智便已经回归。
分明大冬天穿着薄衫都神态自若的人,今儿个就只是在船头晒了会儿,居然就中暑昏迷,夏侯瞻怎么也不相信有那么简单。
“这前头这么多人……公子!”书生看那冷面的公子直接同小厮扶着人上了岸。
“干什么的c-h-ā队啊,后面去。”几个士兵看到有人挤到前面,大声咋呼道。
虞濯稳了稳脚步,披上外套,忙说:“陛下,臣无事,很快就好了。”
为了不让他俩之间的称呼被旁人听见,虞濯说得极轻,这落到夏侯瞻耳朵里那就是奄奄一息的表现。
“谁准你们在这儿设关卡的,放行!”夏侯瞻怒声道,那守城的士兵硬是被这气势吓得矮了一截。
逐兰慌神地说:“我家大人突然犯了病,若是再不进城找郎中,那可怎么办。”
“闪开,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放行。”
狐疑地看了看这一行人,后头的一名士兵说道:“装的吧,你们几个把他扣下,犯病?老子瞧着就是装的。”
“等会!”虞濯伸手制止,接过染墨手上的行李。
那名士兵眼疾手快扯过包裹,只听清脆的响声,塞在包裹里头的印鉴砸到地上。士兵还当是赃物,捡起一看,是一枚纯金龟纹印,其上刻着:恒清相印章。
可惜他不识字,举起来问领头的大人:“大人,这是不是盐枭的私印!”
那大人看到金灿灿的光泽时就有些怀疑,盐枭的私印断然不可能拿这材质做,接过这一瞧,直接吓得趴在地上。
“下下……下官,有眼……”
这么一折腾,本来清醒的虞濯再一次头晕眼花,靠在夏侯瞻身上直不起身子。
“少废话,还不快送左相去医馆!”夏侯瞻怒声骂道,“扬州府的官员就是这般C_ào菅人命,无法无天的?”
这么一折腾,关卡只得暂时取消,后头等了一路的行人骂声不断。
送到医馆的时候,虞濯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人多,s-hi热之气蒸腾,加之公子您腹中空空,又天生体热,故而……”老郎中解释完让虞濯在凉席上躺好,脱了衣服。
虞濯看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赤着上身,顿时觉得此生无望。“多谢了。”
添了些冰,老郎中问:“外头那位公子瞧着不像是公子亲朋。”
“他本就不是。”虞濯想了想天气那么热,夏侯瞻还能这么冷着一张脸,不容易,“对了,得和外头的人说一声,我无碍了。”
老郎中这便将外面的夏侯瞻叫进来,一边说道:“老头我的意思是,像契兄弟。”
“什么是契兄弟……”
忽然,外头人声沸腾,染墨赶紧在门口说道:“大人,王巡抚来了,还带了一大帮官员,你看怎么办?”
“左相中暑,不宜再入人多之地,若是诸位官员感同身受,自然可以在烈r.ì底下为左相祈福。”夏侯瞻不客气地说。
虞濯失笑,皇帝真是有意思。
老郎中拿碗的手有些抖,什么“左相”、“王巡抚”,他可是听得真切,那么说来,坐在船头这位公子又是何种身份?
“这位大人是……”
夏侯瞻凛然的眼神扫向老郎中,后者赶紧说:“大人,冰酸梅汤,喝两口,保准立马j.īng_神。”
接过碗,喝了两口后,虞濯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说道:“酸梅开胃,这会儿更饿了,估计这顿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饭菜托人买了,外头的人不必管。”
得到皇帝保证,虞濯赶紧起身吃饭,没看到老郎中越来越惊悚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百度词条:
契兄弟原意是结拜兄弟,后来演变成一种类似于当代男同x_ing恋的关系,两者书面上的名称虽然相同,但福州话口语中读音有异,以识别是普通的结拜还是同x_ing恋关系。
此制度在广东及毗邻福建盛行。当男孩长到16岁左右时,常会认一位年龄稍大的未婚男子为契兄,经过一定仪式后,两人就像夫妻生活般同吃同睡,直到年长男子结婚。有些在其中一方或双方皆已娶妻的情况下仍然会维持关系,甚至超过三十岁还很恩爱。双方父母亦把互把对方的儿子当作女婿般看待,并且会在对方儿子娶妻时负担部份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