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我上边姓周的。”娜娜莉报怨道。
她所谓姓周的就是这方圆几十里的地头蛇,做这种产业初期总要给这种人打点,毕竟打着合法经营的旗号,有些非法的东西怎么也禁不下来。如果没有地区老大罩着,警察检察院要查,一查就要死一片。有了这么个人,认得黑白两道,吃得开说得话,生意也好做一些。
“严重吗?”董辉仍然带着些关切问。
“非常严重,这姓周的要让人扳倒了,”娜娜莉说着说着也不太高兴,“我这里好歹也开了有十年了,今年正赶上查得严,我看要是年前姓周的走了,酒吧就凶多吉少了。”
“扳倒?”董辉有点意外,毕竟这个姓周的在这里的时间比酒吧开的时间还要长,“明里还是暗里?”
“既然到现在都没消息,可能就是黑吃黑。”娜娜莉分析。
“你这可别倒,你倒了我怎么办?”董辉可是真心的。
“那你小子去给我当老大呀!”娜娜莉看董辉站着说话不腰疼。
“别介,我是生意人,不问政事。”董辉一本正经道。
章09.
不知道阿茶到底是怎么去谈的,向天童觉得差不多安全回去的时候,小彬拿给他一只保鲜膜裹着的血都干了的手看。
“听说这人姓周。”小彬拎着手指头说道。
“扔了扔了,多晦气!早告诉你们别往家里拿这种东西!”向天童摇着头又摇着手,气不打一处来。
“咱们在宾馆,不在家。”小彬无奈地说道。
“你看看,你都知道我们不在家,还离家十万八千里,现在你们给我搞这种事,你告诉我怎么收场?”向天童更气了。
小彬脸上是不甘的神色,半晌大声说道:“你受伤那么严重,给他断只手又怎么了?”
向天童脸色瞬间冷了:“万彬,你给老子注意身份。”
小彬不敢多说话,玩着已经不新鲜了的手的手指头站到一边。
向天童往沙发背上一倚,一动不动地躺了半支烟的工夫,然后忽然坐起身来:“先别提手这事,我还得去还钱呢!你去把阿茶给我叫来。”
小彬刚庆幸能从这气氛脱身,又被向天童叫住:“等等,我不知道你从家里叫了多少人过来,都给我叫来。”
“这么说你准备管了?”小彬还有点高兴。
“管个屁!”向天童脾气又冲起来,“把事情搞成这样我用人护身不行吗!”
在向天童家那边,他们这行的规矩里,断手就表示这个盘口我接手了,这是谈话不拢硬抢的意思。但现在毕竟是从冬天没有雪的地方来到冬天有雪的地方,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一样。反正你砍了人家的手,就算不是强抢盘口,也是没啥好事发生了。
一边差人取钱,向天童心想这都什么事,家里那边就够烦的了,本来的计划是出来散散心,小彬说他从小到大没见过雪,才选了这么远的地方。来还来早了,到了才知道要下雪至少还有一个月,还没转程去别处玩,又出了这样的事。
什么鬼地方,真是犯冲!要是他老爹知道这事,肯定会摆开神坛给他驱驱邪了。
傍晚的时候,他差人带着钱跟他来到了董辉工作的酒吧。他会知道这地址,还托福他在董辉家翻到了一大盒花花绿绿的名片。
傍晚的时候人不多,他本想直接进去,把钱交给董辉,顺便坐一下喝杯酒叙叙旧,结果没进屋就被一大群人堵了墙角。
好好好,姓周的人多势众,他和几个可怜的小手下直接把枪摸了出来,效果和在虫群里喷了杀虫剂一样,姓周的手下都呈九十度扇面呼啦一下全都散开了。
周伟听闻此事,包着个断手就从医院快马加鞭冲了过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向天童玩着枪在墙角说,而姓周的目前还没搞到这么硬的兵器。
向天童连酒吧的门都没能跨进去,就跟周伟众人换个地方谈了,当然此换非彼换。
事已至此,周伟也没办法在这里做下去了,他直说了会把盘口都丢给向天童,希望向天童把断手还给他。
向天童根本不想要这堆烂摊子。
周伟表示你爱要不要,拿到手就整个人在市里消失了。毕竟他有错在先,认错人捅了向天童。惹了硬主儿,幸好命是没丢,不过手都断了,过了这么久,接都接不回去,拿回来留个念想,就这么退休吧。
这半个晚上就荒废了,向天童头疼地回到宾馆,想着明天马上把钱给董辉送去,然后立刻离开这鬼地方,头也不回!
结果第二天一醒,小彬患了急性肺炎病倒,把嗓子都咳破了直出血。
向天童都起了把自己老爹请过来的念头,先为自己这么多年都鄙视他神神叨叨那套向他认个错,然后花重金设个神坛,叫老爹给他驱驱魔。
这太邪门了!向天童把小彬送到了自己之前逃出来的医院,阴郁地想。
而他“接手”了盘口的消息不胫而走,他在医院的时候就有人拿着鲜花水果,包了重金红包过来,谁生了病不重要,把钱送到位才重要。
由于他在这里只有这一只手就能数出来的人,并没有收钱办事的能耐,他不得不悄悄给小彬转了院,把那些尾随者都拒绝了一遍,以使场面岌岌保持在可控状态。
场面真正开始失控的时候,是有个自称市警局副局长的人找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