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昨抬起头迎上菩清的眼眸,还是受不住他那高高在上的蔑视感与冷漠,气势降下许多,道“多谢妖君殿下破例,我死而无憾。”
容玉道“死什么死?爹,千万别杀了他。”
魍魉剑已回,菩清聚起一掌淡青色光对着君昨的头部,容玉惊讶的张大嘴伸手晃开菩清,却来不及就让菩清打了下去。
反正他已经死过一回,这一次能为凤王死足矣,不枉此生。但没有遗憾皆是自欺。
看着滚到一边的两人,菩清恢复平静,但这种平静比狂澜还要厉害。
容玉松口气的拍拍胸脯。还好。
拂苏回头看向菩清,眼神没有从前的深情与执着,也没有乖顺、宠溺“敢问妖君有什么还是活的?一定要逼到死路才肯罢休吗?”
当初他偷天后的桃花酒被罚时,他没有出面帮他;妖君殿的人都听他的,不敢违背半点;凤王失职却也找回伏魔八弦琴,将功补过,又替他们受罚,应当减轻处罚,可看看,看看那地方,看看凤王破相的脸容。菩清根本就没有放过他。这个妖君太过无情,心是死的,与规矩一样没有温度没有人性。把君昨逼成这样,敢问在他的世界里有什么还是活着的,不那么残酷无情。
容玉不明白拂苏现在干嘛还要这样逆着菩清来,顺从一下下,撒娇几下,就好了啊!这样的破罐子破摔是什么态度?
“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收拾你吗?”菩清微怒,伸手将人拉进手中,周围的气愤一下子冰封了下去。
君昨惊讶担忧。
“以前会,可以后不会了。菩清,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人。”拂苏高傲。
“是吗?”菩清语气不善,带着拂苏消失在不归山。
“爹,等等我。”
君昨瘫坐在地上咳嗽。
回到妖君殿,菩清直接将拂苏扔到处置犯人之地,坐在上面伴着一张脸。
各位族老已经等候多时,当见是拂苏时还大为惊讶,谁曾料到闯不归山的人是他?
拂苏直直看着菩清那双眼睛,没有半点屈服,反而像是高高在上。
菩清道“三太子闯不归山劫走凤王,犯我妖界大忌,理当关押,他日仙界讨要说法。”
冰冷无情的样子真是被他演绝了,既然拂苏不信守承诺要离开那他何必再给他赎罪的机会,未来他们必定为敌,早日断绝关系也不会给自己留下弱点。
几位族老面面相觑,族老对拂苏还是蛮喜欢的,也知容玉在乎他。今日菩清与拂苏真要撕开面子闹僵,他日,比伤两处。可拂苏闯入不归山劫走凤王确实该罚。
南霄莫道“不如放回仙界,他毕竟是仙界人物,终究由不了我们做主随意惩罚。若是执意如此,非得让仙界以为我妖君殿已独立为天,欺架与他们之上。妖君慎重。”
拂苏陌生的眼神让菩清想要立刻把他支开,至于南霄莫的话也值得他掂量一番,如今还不便与仙界之间产生什么不和。
“按我规矩,杖责五十,逐出妖君殿。”
无论菩清处罚什么,拂苏都认,也不会反驳。放走凤王确实违他的规矩,回来也大有认罚之意,也有托住他抓回凤王的意图。但他完全没有料想到菩清会做的这般狠决,要将他逐出妖君殿。
但一种自尊驱使让他难以当着众人面降下身份求他不要逐他出妖君殿,双眼直视他,希望他可以明白。换来的确实菩清更加残忍的视而不见,到底要他怎样做呢?
“带出去行刑,何人敢敷衍了事,定处不赦。”
回到紫云山,君昨来不及疗伤便去找凤王,去时,紫云山的大夫已经给他包扎过了,蓝墨渊也在旁侧候着,似是候他。
“他妖丹受损,五脏六腑也干裂出血,这张脸就算取下纱布也是面目全非。”
君昨痴呆的上前,凤王全身几乎都裹着纱布,浓浓的药味从中漫出刺激他的神经。捂着脸忍住泪水的滑落趴在了床边。
看着颤抖的肩膀,蓝墨渊也不知如何安慰,又怕说错话让他伤心,只得出去避开给他一些宣泄的空间。
确实出去后,房间里传来了他哭泣的声音,蓝墨渊无力叹气。谁还可以拯救一个将死之人呢?也不知拂苏如何?
想着拂苏,蓝墨渊决定去仙界寻他。
容生浮梦宫中,灵宝和苏宝宝从殿中找出药膏,给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拂苏敷上。灵宝一直抱怨拂苏,说他干嘛那么傻,偏要去招惹妖界的主,在仙界做自己的三太子有甚不好的。
苏宝宝吸着鼻子在旁边安慰拂苏,药进到皮肉之中很痛吧!她这样问拂苏,可拂苏沉默着让灵宝给他敷药。
前世今生他那受过这罪,疼的他冷汗直下,妖界不比凡间,那一杖打在凡人身上定能打出个死人来,也亏得他是神仙才没死在妖君殿。
上了药,灵宝和苏宝宝让他休息,两人出去候着。
拂苏也睡不着,身上那么痛,话都懒得说。
“一个刻板,一个高傲,若是稍微低那么一点头,这罪也上不了你身。”突然出现的蓝墨渊靠着床栏说道,却无嘲讽,只是何必这样自找罪受。凤王今日在外,明日也许就被抓回去了,只要菩清不松口,六界便无凤王容身之所。那紫云山护得了一时,怎拦不住堂堂妖君菩清。拂苏回去欲要揽罪着实太过鲁莽,或是,太以为菩清仁慈。
闻声的拂苏也没看他,只道“若是低头便承认他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