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蓁啊。我看了看坐在前面的蓁。”
“可是你明明比蓁先选座位,你怎么知道……”
“好吧我承认,我是看你坐着我才来的,这个你信吗?”
羽离偏头,继续刷题。
我们又重新开始了,我又坐回了她旁边。我那还有一丝没斩断的情丝,开始疯长。
我受了委屈,她会给我送吃的。她不怎么会安慰人,就只有送吃的。英语讨论的时候,她会轻轻把我的碎发绕道耳后。我也会在她做题时,小心翼翼去看她。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安稳。我才觉得,我可能是喜欢她了。
直到那天,她说:“下次你可不可以不要做我旁边?”
“为什么?座位不是自己选吗?”我忽然想起她从前对我说的话。
“你不觉得你应该去陪林吗?”
“你这是在赶我走?”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会想和林一起。”她叹了口气。
我多么想告诉她:可是我只想和你坐一起啊。但我还是没有说,她知道了又如何?
《诗经·王风·黍离》里有一句我很喜欢: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她不是不知我,只是在谓我何求罢了。
我是真的不想走,但选座位时,我重新做到羽离的旁边,看到她一脸的不高兴时,我就后悔了。
“实在不想和我坐一起的话,为什么你不走呢?”我一边收拾书一边说。
“可是我不想走啊。你要是不想走的话,就算了吧。”羽离头也没抬。
“我坐在这你不开心吗?”
“嗯。”
“那我下次就走。”
下次来得很快,我还没来得及多看羽离几眼。
班主任说:“班上前几名的不换座位就可以不收拾书。”我匆匆收拾好书,班主任问我:“你不继续坐这?”
“嗯。”
“你要坐哪去?”
我指了指第四排窗边的位置。班主任也没问我原因。
我抱着书,对羽离笑道:“我真的走了啊。”
她转过头也笑着看我,“嗯,拜拜。”她笑得很开心,我的心痛了。转而又安慰自己,只要她开心就好。
馨坐在了羽离旁边。下课了,她们在一起笑得很开心,我在角落里,哭了。角落就是角落,有个好处,干什么都不容易被发现。
很多人很惊讶我坐边上的那个位置。
“你成绩那么好那个位置你都不要,你要我们这些想坐那些位置的人情何以堪?”
我总不能说是羽离不让我和她坐的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可是我真的没法昧着良心说自己很喜欢现在窗边的座位。
馨从我身边走过,代我答:“安仁很喜欢窗外之景,我早就听说安仁想坐那个位置了。”
我记得很早以前我是那么说过,我喜欢窗外之景。
“嗯,是的。”我苦笑。
知道原因的,只有林和蓁。林和蓁一直在说:“明明你可以继续坐那个位置的啊,你为什么要走。”
“要是我管她说什么,既然不想走,我就不走。”
“气死她。”
“对。”
“明明这次你就比她考得好,要走也是她走吧。”
“她不是不让你坐你原来的位置吗?要是我我就去坐她的位置。”
“我还真想看看羽离脸黑的样子。”
……
林和蓁路上一直为我打抱不平,我始终没吭声。
我怎么能因为自己弄得她不开心呢?
不想看羽离和馨笑得那么开心,不想看羽离穿着馨的外套。我会在累时看一看窗外。就像当年一样,掩耳盗铃,以为这样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
窗外的景是真的很美。
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走后小凡有多不开心,整天就知道刷题,都不和我们说话的。”
我突然感到一丝愧疚,我走时竟然忘了小凡的感受。
小凡和我一样,沉迷于耽美小说,我们经常互相讨论耽美小说和动漫,有数不清的共同话题。
于是吃完饭回教室后,我就对着羽离那一团大声宣言,下一次月考我要回来。
正在喝水的羽离听到我这句差点没呛死。
小凡,阿绛和蓁听了都很高兴,表示欢迎。
“你真的要回来?”羽离说。
“嗯,因为我想小凡了。”
“你别回来嘛。”她说。
我一定要回来。我没有理羽离,回到了自己的那个角落。
后面的是蓁转诉给我的。
阿绛说:“为什么不想让安仁回来,我觉得安仁挺好的啊。”
“因为安仁字写得没有馨好看,我和馨坐一起久了我的书写也会变得好看。”羽离说。这是和牵强的一个理由。
“那又如何?安仁月考肯定比馨考得好。”蓁说。
“那我就好好辅导馨,让安仁月考之后回不来!”
蓁也无话可说了。
听说了这些后,我心里有着难言的苦涩。只有喃喃:“那好吧。”
那天雨下得很大,我没有带伞,跑着到食堂。羽离看着我- shi -透的外套,说:“想不想和我一起打伞啊?”
“嗯。”
她是答应我了的。
吃完早饭,羽离正起身准备走时,馨拉住了她。
馨娇滴滴地说:“羽离,我没带伞,你可不可以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