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也知道这七个字太绝了。
“我妈妈还以为我们关系很好,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们绝交这件事。”羽离说。
“嗯?”
“所以你可不可以陪我在我妈妈面前演一下,假装我们关系很好。”
她肯定觉得这种要求我不会答应才如此温柔地和我谈吧。既然知道我不会答应,她还是拉下脸来和我讲了,我还是蛮意外的,这真是难为她了。
想到这一点,我就答应了。
只是她为什么不让馨和她一起呢?
我在日记里写下:羽离,我写你是日记里写得最多的,我希望十年之后,除了日记我再也找不到你的痕迹,你曾经过我世界的痕迹。你和馨都那么好,我还是要祝福你们。
那天演的很成功,因为我是真情流露。
我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十五年等待候鸟》,黎璃每年都会在日记里写下新年愿望,“今年我不要再喜欢裴尚轩了”。我也效仿小说里的女主,在我新的铁皮日记本的扉页写上:今年我想忘了她。那个晚上,我抱着冰凉的铁皮日记本,听着河图的《寸缕》哭了一晚上。还是没有捂热日记本的铁皮。
真的很有效,我忘了羽离。
那个暑假我干了很多事,我喜欢上了一个西晋的男子,他叫潘岳,字安仁。
蓁说:“你有意思吗?喜欢一个死了的人。”
“只要是真爱,生死什么的都无所谓。而且他永远活在我心中啊。”最后我还不忘感叹,“让我穿越到魏晋做他小妾也好啊。”
我没注意到身后的羽离。
“可是潘岳这人人品有问题啊。”蓁说。
“这有什么,我能理解他。真正敢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还会在意他别的什么。况且我是真的很喜欢潘安仁的诗文。”
羽离从我旁边快步走过。
其实我喜欢潘安仁不过是为了让我快点忘掉羽离。这一点,蓁不会知道,羽离也不会知道。
蓁是把我的话当真了,叹了口气,“你们这些怪人啊。”
高三开始时,班上转来了个新同学,是个女孩子,叫静临。
静临睡在我旁边,和我关系不错,我们经常在一起聊一些名著。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静临开始缠上羽离了。
学校是不允许学生使用电器的。为了防止影响同学休息,班里不允许洗头。
静临刚来,不知道规矩,知道了也不放心上。
羽离难得进一次我们寝室,进来就问:“谁在洗头?”
静临握着- shi -漉漉的头发抬头看羽离,羽离什么也没说,走了。
静临坐回床上,边用毛巾擦头发,边问我:“我和羽离是朋友,她不会告诉班主任吧。”
从静临的口气我还是可以听出来,她是很担心的。
恍然间我才发现,羽离竟然和静临是朋友。往事又从脑海里闪过。我知道静临想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但是我没有。听到静临那么说,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这大概就是一种小人心理吧,虽然我们已经分开了,但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我还是会不爽。
“不会的,她要以大局为重。她是班主任的得力好助手,她……”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说我亲身经历过?
和静临一样我曾经也这么认为。一年前午休时,也是这样,到了睡觉时间,我们整个寝室分吃的,被抓了个正着。
我以朋友的身份去求羽离,让她不要告诉班主任。她还说给班主任说了,明明“作案”的是整个寝室,但羽离只说了一人,那个人不是我。班主任严厉地批评了那个女生。但是我很心凉,我才明白了她对班主任是绝对“衷心”的。
辛好室长馨突然说:“熄灯了不要说话了。”
我终于不用回答静临了,静临也不理我了,倒头就睡,大概是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吧。我才没有勇气再给别人讲一次自己的故事,再“品味”一下那种刺骨的疼。
几天后静临兴奋地来找我说:“安仁,羽离她没有说,没有告诉班主任!”又似乎是在说:你看,羽离她也很喜欢我,她不舍得告发我。
我也微笑着回答她“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静临脸上露出的是胜利的微笑。
其实就在昨天,班主任就找到我,问:“静临是不是在寝室里洗过头?”
我说没有,就是对羽离不好,说有,就是对静临不好。我毅然决然选择了后者。
“嗯。”
“那是多久洗的头?”
“就寝前。”
“有没有打扰到你们休息?”
“没有。”
“没有就好了。没什么关系了。”
班主任走了,我知道,羽离还是说了,她没有变。不过这下,静临也就没有事了。真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那,晚安,静临。”我说。
静临也笑着回我:“你也早点睡,安仁。”
静临不知道班主任找我,她也不会知道。羽离在静临心里,还是完美无瑕的。
之后班主任开始采用老套的调座位方式——根据排名先后选座位。
我不敢去问羽离要坐哪,我也像班上大多数同学那样,重新畏惧她。
选座位时,看见羽离坐在第二排,本来我都把书放在第四排的位置,还是马上跑到第二排。
“你要这个位置?”羽离说。
“不,我要坐里面的。”
待班上座位都选好了,羽离问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