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涟低头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季矅予隐隐有些口干,宁涟好像是极能害羞的,说错个什么话或者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他都能害羞的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就像此时,仿佛刚刚连连发问的那人不是他一般,头垂的极低,再不言语,再加上头顶季矅予的视线像火一般灼热,又迟迟不回答,以为是自己这话失了分寸,这便连带着莹润的耳垂也泛着粉色。
季矅予再不逗他,正色道:“你r.ìr.ì在家研读功课已是劳心劳神,我哪还舍得将这些个j-i毛蒜皮的小事说与你听呢?”说完,又颇认真地上下打量了打量,皱起眉来:“你瞧你又瘦了,宁府是少你吃食还是怎么的,怎么瞧着这么消瘦。”
宁涟简直被他这c-h-ā科打诨的功夫弄得哭笑不得,指着他就笑骂:“你这人可是坏透了,宁府怎么就少我吃食了,我如今更是动都不动,还虚长了几斤呢!”说着就有些羞愤,抓着季矅予的手就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你瞧,可是不是胖了?”
季矅予心里乐开了花,宁涟这小肚子温温软软的,手感极好,嘴上却还正经到:“确实是,是我眼睛花了,竟看不真切,长胖了好啊!长胖了身体健康!”顿了顿,又戏谑到:“可是我还听到了别的什么声音!”
宁涟突然就紧张了,忙蹙着眉皱着鼻子问:“什么声音啊?”
看到宁涟皱巴巴苦着的小脸,季矅予认真的将耳朵靠近宁涟的小肚子,抬头头对宁涟说:“我听到你这肚子里有小孩子在踢你呢!”
宁涟突然就被臊着了,恼羞成怒的狠拍了一下季矅予的背,季矅予却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笑的倒在宁涟的怀里,不住的用手揉着肚子,嘴里还嚷着:“哎呀,笑抽我了,肚子疼死了!”边说边笑的更厉害了,眼泪也从眼角渗下。
宁涟看他笑的厉害,自己也跟着笑开了,两人在堂前笑的完全失了形象,在门外候着的小厮们完全不敢进去,这两位少爷可别是吃错了药什么的吧!哎呀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笑毕,二人皆是揉着肚子平息着气息,眼睛也红红的,像兔子一般,二人对视着,眼看又要开始下一轮的爆笑,宁涟忙转了身,留一个背给季矅予,季矅予看着宁涟虽是转了身,肩膀却是不断地抖动,佯装担心的问:“小宁子,你别是抽了吧,快转过来我看看!”说着就要将人家掰过来,宁涟却自己转了过来,注视着季矅予,眼睛亮晶晶的,眼眸里像是装了一整个夏季的星辰。
长吸了一口气,宁涟探身过去,轻轻地在季矅予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突然季矅予舌头也僵了,脸红的像蒸熟的大闸蟹,衣服露出的脖子也整整红了一圈。
看到季矅予的表现,宁涟狡黠的笑了,心说治你还不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季矅予直溜溜站着,眼睛瞪圆看着宁涟脸上狡黠的笑容,这时才觉得自己真是平r.ì里对宁涟使坏使太多了,把小宁子都带坏成这样了,还真是老虎不发威,以为他是个乖宝宝呢!坏起来这都没边了!
要说宁涟对季矅予说了什么,大概只有季矅予知道吧。
人世间的情话,唯有有情的人对有情的人说出来方才见其效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方才知其情趣。
彼时宁涟只知自己这次掰回了一局,却没有想明白这其中根源,季矅予这小狐狸脸皮厚的上锅蒸都蒸不熟的人,怎么就被他一言两语的羞成那样,浑身都散发着被欺负了的小媳妇一般委屈的气息。
唯有对着真爱的人,才能这般轻易的红了脸。
无言了许久,季矅予才缓过来,面色也重新恢复了白净,舌头也灵活了,敲了敲宁涟的额头,笑叹一句:你个小坏蛋!
许是有了刚才的勇气,也是万事开头难,后来就习惯了,听了这一句暧昧的话,宁涟也并没有就害羞的低下了头,而是抓着季矅予点他的那根手指,正色道:“以后有事要告诉我,虽说我也不济事,但好歹能与你分担一些,给你出出主意,两人记挂着一件事总是比一个人记挂着一件事要轻松得多,你说是不是?”
季矅予看着这样一味地为他打算的宁涟,哪还能说的出一句拒绝的话来,遂点了点头,也抓着宁涟的手,无奈笑道:“我也认清了,与其瞒着你,让你一直思虑,倒不如直接告诉你,不管能不能想的出法子,你总是安心一些。”
宁涟笑而不语。
快到中午了,季矅予说自家的厨娘家里事处理完了,又回来府上了,宁涟从小喜欢吃人家做的酒酿圆子,这回可以一饱口福了,宁涟听了也是极开心,随着季矅予回了家。
到了季府,季矅予亲自到厨房嘱咐厨娘做这一道菜,厨娘一听宁府的小少爷喜欢吃,更是拿出了全身的本事,把个酒酿圆子做出了大师的水平。
第十三章 宁涟养狗
吃罢饭,宁涟便回家去继续读书了,父亲替他招了一名老师,姓欧yá-ng,那欧yá-ng老师是父亲的好友的师傅,从前是在朝廷里教导皇子们的太傅,现已辞官在家很久了,学问渊博得很。
宁涟上次和人家见了一面,老师对他近来读的书指点了几分,便已令他茅塞顿开,知道学习的突破点在哪里。
读到夜深,琉璃灯已灭,在屋外候着的小厮赶紧进来重新点上,宁涟将外袍脱下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准备看会别的书就睡觉,却没想到外头小厮说有人来看他,宁涟心中疑惑,却也重新穿上衣袍,开门一看,却是季矅予,宁涟一哂,便直接请进门来。
虽然是七八月份,可是夜深了,白天的热气也尽快散去了,季矅予进门的时候带进来一股寒气,宁涟赶忙倒了一杯热茶让季矅予暖手,季矅予坐下后,缓缓打开披风,便跳出一只鹅黄绒毛的小狗来,小狗的耳朵耷拉着,鼻子小巧,鼻头还渗着水珠,眼睛骨碌碌转着,惹人爱得紧。
宁涟小心翼翼的将小狗抱过来,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问:“这狗是你从哪儿找的?身上这样干净,倒像是有人家的狗。”
“是我一个朋友的母狗生了许多小崽子,家里却养不过来,说要扔了,我听说了这事儿赶紧就抱了一只过来,知道你也喜欢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