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刘露带上口罩,眼巴巴望着他:“还没到下班时间……”
“哦。”司徒嵘再次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语气慢慢悠悠:“还有两个小时你才能下班啊。”
“可是老师您……”刘露那头,欲言又止。
司徒嵘望了刘露同学一眼:“我今天没班。”
刘露:“……”
“好好做,不懂可以去问问郭法医,我手上还有其他事,先走了。报告写好后放我办公桌上就好。”
——
司徒嵘赶在下班前把刮伤的车开到4s店里,交代了下车况,付了钱保修,开了发票。
回家路上打了的士,这段路距离小区公寓还有一段路程,司徒嵘估摸着午餐时间,摸出尤齐那张名片来,按着上头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手机冰冷的金属触感贴在耳廓上,里头是移动固定彩铃声。
前头司机把的士开得飞快,选了外环路段走,没有多少红绿灯,全程开得顺畅。
车厢里也放着音响,是城市广播频道。
但耳边的电话却迟迟未有人接听。
司徒嵘来回拨了三遍,依旧是没人接听。
挂掉电话,把手机收起来,司徒嵘靠着车座后背,静了下心,外头的景物飞速后退,司徒嵘似乎想起来了,今天见到尤先生的场景:接二连三的电话。
看着是个大忙人啊。
——
司徒嵘最后给对方发了条短信。
无人回复。
的士到达自家小区大门口,司徒嵘付钱下车,小区外排各色餐饮店进进出出的人,低头看了眼腕上手表,已经到午餐饭点了。
想着家里那些今早专门到超市买的蔬菜肉类,不免好气又好笑:估计自己在上去忙活一阵做一顿饭,也已经饿过头了。
索性随意找了家餐饮店,草草解决午餐问题。
最靠近小区门口的那家西北拉面店人少,他便往那里去,点了碗面。
用餐期间终是收到尤齐先生的短信息:抱歉司徒先生,我现在有事脱不开身,不方便接电话,这样吧,你要是今天急着要钱,我公寓里住着我朋友,我和他说,你把发票拿给他,我晚上就给你转账。
——
司徒嵘吃完面也就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往小区里走,认识的几个老邻居见面打了声招呼。
这处小区不大不小,也不是近几年才开发的新房产,住在这里有段时间了,认识的人也多,至少现在一单元楼下来多少有人知道他是个法医的事情。甚至前些日子,隔壁大娘家的孙女半夜发烧连着几声门铃把他叫醒:我孙女发烧不退,司徒医生,快过来看看我孙女吧。
……他是法医。
……法医啊。
——
时间还早,司徒嵘走到自家单元楼下,缓步下来,思索半晌,终是旋腿一转,拿出那张名片,上头写了对方的家庭住址,2单元8楼,在他所在处的前面几栋。
包里放着4s店里开出来的发票。
反正今天他有时间,拿过去,早些解决这事早点好。他并不是一个拖拉的人。
他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去的。
但却万万没想到……
几分钟后见到的人,让向来平静无其的他,方寸大乱。
——
司徒嵘到达尤齐公寓门口,按了三声门铃,里头才由远而近传来一阵夹着拖鞋的脚步声。
咔哒轻声,里头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绿色油漆的防盗门还关着,但却不阻碍司徒嵘望里头看得视线。
司徒嵘一米八的身高,沉静一脸,目光轻冷,视线随着开门的动静看过去,渐渐看清开门者的模样。
比他略矮一个头,司徒嵘把视线调低。
——脸上平静无其的模样着实一愣。
开门的是名男子,短发湿答答贴在头上,净白的脸,似乎是刚从热乎乎的浴室里出来,眼里还有一股未散光的雾气,围着白色浴袍,露在浴袍外的手臂,肤色稍白。
开门的男子同是一愣。
“司徒?”
乔桑尼惊呼。
第六章
门口门内。
乔桑尼怔楞着望着门外的那个男人,刚洗过还没干的头发贴在头皮上,还在滴答着水珠子。
两人对望,乔桑尼突然有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感觉。
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叫出“司徒”两字。
司徒嵘永远不会想到,两年过去的时间,和乔桑尼那么久没见,不知道对方是否安好,连生死都无法告知,而再次相见,第一次,是在警察局里,他作为死者的至亲家属。第二次,他在一个男人家里,沐浴过,浑身上下只着沐浴衣物。
“你……怎么……”会来这里敲门?乔桑尼回过神来,扯着突然干涩下去的嘴问对方。
近乎小心翼翼地态度,乔桑尼望着对方不知何故冷眸下去的神色,话也说得半有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