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人会怎么样呢?他会有什么反应呢?他会闭上眼睛,张开双唇轻轻喘息吗?他会紧紧抱着那个男人吗?他会哑声叫他的名字吗?他会……
他没法再想下去了。
他想杀了李凉萧。
肖衡闭了闭眼睛,用尽全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失态。他慢慢站了起来,走到司明绪身前,用一种又轻缓又危险的目光,慢慢扫过衣领边缘露出的半边新鲜牙印: “这是……谁做的?”
这算是无理取闹吗?司明绪蹙紧了眉毛,他并不想回答,端着热茶侧身便要走开。
肖衡一时顾不得什么,从身后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是不是李凉萧?你同他……那天你说,他说你们是……”少年有些语无lun次,他的声音哑得没法听。
司明绪一时间懵了。
他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孩子,一天到晚尽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难道是自己那天信口胡说,给这位种马文男主留下心理y-in影了?
他想了想,觉得虽然尴尬,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这牙印是你咬的。”
肖衡愕然抬起头来。
“你昨晚喝醉了。我一回来,你就抱着我不放,跟小狗似的。”司明绪见他一脸呆滞不由得有些好笑,心里的气也散去不少,“然后你就狠狠咬了我一口。”
少年愣住了。然后他原本十分苍白的脸色,慢慢涨红了。
是我?
是我咬的?
这个痕迹,是我在他身上留下的?
司明绪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狼变的?以前咬我的手,现在倒好,改咬脖子了。”
肖衡盯着那个微微渗血的牙印。他所有的委屈愤怒杀意,忽然如同雨过天晴般散去。他甚至有种怪异的冲动,想凑上去轻轻舔一舔那个伤口。
真是奇怪。
以前这人受了伤,他总是难过不已,只想好好给他上药,不要留下疤痕。可是此时,他却觉得这个鲜红的牙印留在这人洁白的脖子上,很是漂亮,让他心里痒酥酥地十分舒服。
肖衡盯了那个牙印一会儿,心中莫名又有些躁动的感觉,似乎还想做点什么。可是,还能做些什么呢?如果……如果能在这人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迹……
他一定是疯了。
司明绪见他神色异样,赶紧捂住脖子:“你确定你酒醒了?可别再发疯了啊。”
肖衡勉强压下心中怪异的冲动:“明绪哥,该下楼用膳了。”他偏过头去,尽量忍住不要再去看那人白皙的脖子。
司明绪见他似乎真的没什么问题了,终于把手放了下来,点了点头:“走吧。”
……
司明鄢早已在楼下候着了。
见二人下楼,这位秀丽少年立刻站了起来,笑道:“哥哥,你们想吃些什么?我方才点了小米粥和蟹黄小笼包。曲堂主身体不舒服,这个时候还在客房休息。”
他黑葡萄一般水灵的大眼睛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忽然瞟到了一点什么,笑容微微凝固了一瞬。随即少年轻轻扬起秀气的眉毛:“哥哥,你的脖子怎么了?”
他对着那半道露出来的新鲜牙印努了努嘴。
司明绪拉了拉衣领,瞪了肖衡一眼:“……遇到一只小狗,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肖衡似乎很是羞愧地低下了头,神色十分扭捏,内心却又莫名其妙地极为舒畅。他甚至有些希望李凉萧此时也能出现在这里,不知道那个男人见了这牙印,会有什么反应?
司明鄢没有说什么,淡淡地瞥了肖衡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觉得很不高兴,非常非常不高兴。
他一向工于心计惯于伪装,这一年多以来,他对这位兄长的恭谨亲热依赖,倒有一大半是刻意为之,存心讨好。
无论如何,他曾经被这位兄长那样对待过,并不能轻易忘却。他不像肖衡,可以那么快就忘记,那么快就原谅。
肖衡此人,天赋惊人出类拔萃;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轻易宽恕的底气。
而自己不同。像自己这样烂泥一般的人生,好不容易有了转机,更要加倍小心,利用所能利用的一切,迅速丰满自己的羽翼。
直到,能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控在手心。甚至,掌控别人的命运。
为了这个目的,他可以做任何事,牺牲任何人。
司明鄢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是冰冷而清醒的。
可此时,这位野心勃勃的秀美少年,却控制不住一般,将细嫩的掌心掐出了一点血痕。
肖衡他,竟然真的敢?他不是单纯的一厢情愿吗?他不是丝毫不敢逾越吗?他不是一直那么小心翼翼地隐藏吗?
而哥哥喜欢的,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李凉萧吗?自己不过是轮廓稍微有些神似那个男人少年时候,哥哥当初就对自己……
可是他此时眼前所看到的东西,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哥哥可以容忍肖衡如此放肆?难道哥哥他……
司明鄢的嘴角神经质地绷紧了一瞬。可是不过瞬间,他便放松下来,而后眉眼弯弯地笑了。
少年的容色如同ch.un花一般动人,声音也十分悦耳:“原来如此。哥哥,衡哥哥,你们赶紧坐下来吃饭吧。蟹黄包凉了就不好吃了。”
……
今r.ì是扶摇阁拍卖会的第三r.ì,法器拍卖。
不出所料,青岭上宗的赵起方和韩勇都没有来,想必是因为此间出了事,匆匆赶回宗门领罪了。而如意门主许照麟,或许是不好意思,也没有出现。
司明绪也提不起什么兴致。他自己的法器九命幡已是四大神级法器之一,对于拍卖会上的各色仙级法器,实在没有什么兴趣。连那只偶然得到的摄魂铃,他也并不贪图,只想着哪天见了谢玄风,当面同他解释清楚,亲手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