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天,最后,他只给曲霂霖拍了一只炼药的炉鼎。
这r.ì傍晚,一行人回客栈收拾了东西,便打算回碧霄城了。
司明绪认真考虑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因为自己恐高,便一直抗拒御剑飞行。毕竟在这个书中世界,御剑是主要的j_iao通方式。
这一次,他打算带着肖衡和司明鄢,三人一起御剑回城。
而曲霂霖身体不好,也不太喜欢凌空御剑的感觉,司明绪便把万象纸做的船和几名丫鬟侍卫都留给了他,让他独自慢慢乘船回来。
这位曲大神医笑道:“还好如今沧白江上没了那白水盟,已然十分太平。不然我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丹修,坐着这么昂贵的法器,还真是不太放心。”
司明绪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你也要小心。”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肖衡和司明鄢,“之前我给你们那一道灌注了灵气的符箓,都拿出来给曲堂主罢。”
他也不是小气,送出的东西还要收回来,实在是当初技艺不j.īng_,只做出这么三道符箓。
司明绪琢磨着,两位少年和自己同行,自然是不需要这道保命符箓了。可曲霂霖一个人,身上多两道符箓总是安全一些。
肖衡点了点头,略有些不舍地把那张泛着轻微金色的符纸拿了出来。这可是那人亲手写就的……他轻轻摩挲了那光滑的纸面片刻,终于还是伸手递给了曲霂霖。
司明鄢则微微一呆,神色十分古怪。
司明绪见他久久没有动作,挑了挑眉:“怎么了?”
“那道符箓……我,我找不到了。”司明鄢舔了舔嘴唇,他的喉咙忽然有些发干。
“你把符箓弄丢了?”肖衡看了他一眼,心中略有不快。这符箓是司明绪以血书就,费了许多心血,他居然如此大意!
司明鄢咬了咬嘴唇。这位一向心计深沉的少年,此时竟难得地有些慌乱。
那张封印了一道分神期冰灵根攻击灵气的符箓,他已经用掉了。他这位兄长为人慷慨,送出的东西从不会再过问,谁料到今r.ì会有这么一出?
见他脸色十分难看,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司明绪赶紧道:“无妨,丢了就丢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司明鄢垂下眼帘,极轻地点了点头:“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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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司明绪见这弟弟低着头,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又温言宽慰道:“那符箓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司明绪大概知道这小孩儿在想些什么。他自己前世读中学的时候,曾经弄丢了老爸给的小学毕业礼物——一支价格四位数的黑色派克钢笔。
当时, 他也不过才十几岁,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后来, 他努力存了一笔早餐钱, 偷偷买了一支长相差不多的钢笔,好不容易蒙混过关。长大后,司明绪偶尔想起这件事情, 觉得少年时候所谓的大事, 如今也就付之一笑罢了。
说到底, 都只是身外之物, 还是小孩儿的心理健康更重要一些。既然孩子自己已经很难过了, 就不要再给予更多的压力。
司明鄢听了兄长的话,终于慢慢抬起头来。少年勉强笑了笑:“哥哥, 我没事儿了。”
司明绪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确实没有方才那种急得快哭出来的模样, 才点了点头, 转身继续和曲霂霖说话。
三人在白石码头送走了曲霂霖的船只,已是近酉时了。天色逐渐暗下来, 码头上的工人也三三两两开始收工了。
司明绪盘算着, 按正常的御剑速度, 从这江南灵州府,到东海和州碧霄城,接近六千里的距离,差不多要两个时辰。酉时出发,戊时应当可以抵达,也就是晚上九点钟左右。
他想了想,觉得这个时间不是很晚,还算可以接受。到了碧霄城,让下面的人准备点夜宵,吃完休息一会儿,正好睡觉。
司明绪掐了个指诀,斩云“刷”一声出鞘。
这柄古朴的灵剑在空中飞快地盘旋了一圈,渐渐延伸到丈余长短,才缓缓落到了他的脚边,稳稳悬浮在离地一尺的高度。
昨晚肖衡睡着以后,司明绪想起今r.ì便要回碧霄城,既然已经决定了御剑,便临时恶补了一下御剑术。在系统的帮助下,倒也还算顺利。
而肖衡和司明鄢虽然有了自己的灵剑,但这两个孩子都没有学过御剑术,所以今天自己恐怕要辛苦一点,带着他们两个上路了。
司明绪试着站上了斩云,出乎意料地很是稳当。
肖衡和司明鄢眼巴巴地望着他,神色十分艳羡。司明绪心中好笑,知道对这些少年而言,御剑飞行实在是很大的诱惑。
他对二人招了招手:“你们两个也上来。”
司明鄢愣了愣,而肖衡眼睛一亮,已经跑过去了。他一步迈上斩云,想站在司明绪身前。那剑身不算宽阔,少年微微踉跄了一下,司明绪赶紧扶了他一把,才总算站稳了。
司明鄢犹豫了一下,也迈了上去。他站在司明绪身后,伸手轻轻环住了兄长的腰。
“明鄢,你可千万要抱稳了。待会儿万一落下去,我可捡不着。”司明绪回过头,叮嘱了一句。
司明鄢紧了紧手臂。而司明绪则一手牢牢扶住身前肖衡的肩膀,另一只手掐了个剑诀。
斩云剑随心动,微微一震,随即缓缓升上了天空。而后它越来越快,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呼啸着冲破了云层!
跨过云层之后,天空呈现出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纯净碧蓝。夕yá-ng橘色的光芒晕染着少年们年轻的脸庞,脚下则是棉絮一般厚重的云层。
偶尔透过云朵的间隙,可以看见地面上的沧白江。它如同一条细细的碧绿色腰带,蜿蜒向东而去。
司明绪虽然恐高,但他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此时竟也并不十分害怕。只是这平流层的风,也实在太大了点儿。
司明鄢在身后紧紧搂着他的腰。兄长的长发被狂风吹拂得十分凌乱,发丝不断从他脸上掠过,带着一股浅淡的寒梅暗香。他下意识地悄悄吸了一口气,司明绪却忽然回过头来:“明鄢,你是风火双灵根,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