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登时便警惕了起来,她看着江奴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她担心自己会被江奴发现异样,这种惊慌又恼怒的复杂情绪让她的神情也不似刚才那么温和。
江奴心中一鼓,忙道:“以前有幸见过一位名士指点张家郎君斗茶技艺,故而斗胆请张家郎君也指点奴一二。”
张鹤在心中琢磨着,据她穿越代替了原身以来,她所能找寻到、收集到的信息告诉她,原身并不是一个喜欢在外游荡之人。而能让名士指点她斗茶的技艺,想必是张廷榆在世时的事情,且该是在张家。而江奴一个外人显然不那么容易看见这样的场面……
“可我不记得我认识你。”张鹤气定神闲,她要想让人看不出异样,她便得先告诉自己,她就是张鹤本人!
江奴闻言,似乎并不诧异,而是稍微松了一口气,道:“张家郎君岂会认识奴呢?是奴冒犯了。”
张鹤笑容和煦,说道:“我骗你的,你是江奴!”
江奴吓了一跳,诧异的模样显然是有些猝不及防。她张了张嘴,张鹤却从她的反应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便又笑道:“你的信中便是这么署名的吧!”
“……”江奴愣了愣,随后才发现张鹤是吓唬她的。
目睹了全过程的石青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不曾想张鹤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捉弄起人来这么灵活多变,让他大开眼界。连同边上的家妓也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她对江奴轻声道:“你忘了我替你写信时,便有署名的吗?”
声音虽不大,可还是会传到张鹤与石青的耳中的,为此江奴有些羞恼地瞪了她一眼,却又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这又更加印证了张鹤的猜测,那封信并非江奴所写,也就是江奴不曾受过良好的教育,更是写不出那样的字来。结合先前所猜想与试探的,江奴想必以前是张家的婢女。不过她认为原身不认识她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说明她也是极少与原身接触的,那她更有可能是仆役或婢女之女。
不管她接近自己的目的是看上了自己还是单纯地想请教斗茶的技艺,张鹤都不能让她有这样的机会。她跟着石青笑了笑,道:“青山兄,时候不早了,家内还在家中等我归家,我便先告辞了。”
石青没想到张鹤还真这么自律、洁身自好,他也没理由勉强她留下,便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拦你了。”
“酒钱我已付了,青山兄可尽兴。”
到目前为止的费用自然是张鹤出,不过石青若想要再放纵一下,那便得他自己付钱了。
江奴开口道:“张家郎君便就这么回去了吗?”
石青替张鹤挡去她这桃花,道:“二郎与夏娘子夫妻恩爱、感情和睦,他可不会在外多留,免得夏娘子担心。所以你莫盼他了,来陪我吧!”
江奴瞅了离去的张鹤的背影一眼,又对石青娇羞一笑:“县尉是想要奴唱曲呢还是奏曲?”
……
随着雅室的门轻轻关上,声音便轻了许多,张鹤呼出一口气,又慢慢地踱着步子远去,身后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张鹤回到家中,夏纪娘嗅了嗅她的身上,只有淡淡的酒味,道:“看来二郎很明智地没有贪杯。”
张鹤咧嘴笑道:“你知道我不爱吃酒。”
“没去找你那位江奴小姐?”夏纪娘又问。
“……”张鹤心道夏纪娘何时开始变得跟柳氏一样这么会用言语敲击别人的心灵了?
“我没找她,不过她找我了。”
“然后呢?”夏纪娘又问。
张鹤先确认一下她不是在生气,才道:“然后我好像知道她是谁了,或许是张家以前的人力之女……”
夏纪娘听她将江奴的身份之猜测细细说来,心中略思量,反而生出了疑惑:“那她为何要找人打听你的事呢?”
张鹤一愣:“她还找人打听过我的事?”
夏纪娘才想起张鹤还不知此事,她本以为别人会告诉张鹤的,便道:“是呀,她派来的人除了送信,还打听你的事情呢,你还说她不是你以前便招惹的桃花?”
张鹤信了:莫非江奴以前见过原身,所以……
作者有话要说: 方便面:暗恋?不存在的。
所以……江奴当初喊的是“二、郎君”,而不是“二郎、君”只有张家的仆役、婢女才会喊“二郎君”的哟~~
“郎君”除了是妻子对丈夫的称呼,在唐宋,也是对年轻的男子尊称,仆役一般喊男主人是“郎君”,少主人为“小郎君”,这里张鹤排第二,所以稍微在前面加个排行上去。
告诉大家一个血泪教训:千万不要一时手快把正在你家蚂蚁庄园偷吃你的饲料的鸡赶走,因为那有可能是你女朋友的( ̄ε(# ̄)☆╰╮( ̄— ̄///)
第100章 今非
夏纪娘见张鹤不否认, 又想到还有别人觊觎着张鹤, 便忍不住心里冒酸醋, 道:“日后不许再见她了。”
张鹤想到江奴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日后看见她要避免与之接触, 夏纪娘这么说,她忙不迭地点头。在这钢铁直女遍地的地方, 她能遇上夏纪娘便是她来到这儿后最大的幸运,又怎会去辜负夏纪娘呢!
夏纪娘心里舒坦, 又忽然想起一些正事, 道:“还有一事, 今- ri -你走后保长过来了,说你答应了给他一些山芋的苗。我不知你许了他多少苗, 便请他先回去了, 待你回来后再送去给他。”
“嗯,我送去给他便好。”
张鹤将泡在水中生根的红薯苗挑了一捆,这里有三十多株苗, 若细心打理,在第一次种植的情况下, 估计也能存活二十多株。
虽然相较于后世的大面积种植少了些, 可只要这二十多株能长好, 来年便有数倍的苗可播种。她自己则还剩下两千多株苗,种了一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