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紫沫一笑,道:“以为此是笑话之人正是笑话本身。”
“哇,少夫人果然聪慧,属下……”
“好了,沈青涟,王爷何处去了?”李容若啜了一口茶,目光如剑朝他s_h_è过去,冷冷问道。
“少主怎会觉得属下会知晓王爷去处?”
“莫贫了,耽误大事唯你是问。”
“好好好,王爷赶赴都城去了。”
“果然如此,可陵,让苏末回千机台一趟吩咐好,我们马上前往永烁城。”
“是,少主。”
沈青涟狐疑看他一眼,道:“少主,为何回都城?”
“沈青涟,来与我收拾收拾。”李容若递给他个眼色,三人便退出房去,待回到李容若房中,方继续你一言我一语捋清事情。
“哦,原是要登基了。少主可知王爷为何回都城去?今r.ì形势,岂不危险?”沈青涟一把躺在床上,道。
李容若扫他一眼,摇摇头。料想萧煜回城赴丧亦已来不及,而参与萧澈登基除了遵守已被萧商破了一角的礼制外,是百害而无一利。难不成萧煜还会为了那虚无的礼制而置自身于险境中么?以萧煜为人,断不会如此,除非,有所胁迫。
“那少主可知以何祭天?”
“不过是……”他一惊,“莫非是……萧煜?”
沈青涟摇摇头,“否也,而是……林山宏与欧yá-ng度,罪状是……通敌叛国。想来三皇子亦无法从容安度。不过呢,王爷此去凶险,最好莫当了祭品。”
“林将军是萧煜阵营拥趸,萧煜去营救无可厚非。只是,一旦不慎处理过度,萧煜与萧澈便从此绝义,怕是x_ing命堪虞、立场顿反。那欧yá-ng度又是何人?”
“朝中刺史,是安王爷一派,闻言他知晓诸多内情,譬如,安王爷为何成为安王爷。这许多情报,皆是水凤传来。”
“嗯,如此可信度极高。此番……陷阱,萧煜当真胆大。”
“呵,成全路上的险阻罢了,难不成安王爷整r.ì守于靖南便可实现心中大梦?”
“沈青涟,你可要去?”
“少主势必因那东西赴险,属下怎可不去?而况,我妖夫妖术高明,说不定能救少主与……安王爷一命呢。”
可陵可不管他是否身份比他高,只管呛他道:“你这胆肥乌鸦,就你话多,敢咒少主?”
“哟,小羊羔子不去追小镜子照照,倒管起我来了,小心改r.ì我把那镜子摔碎了。”
“你敢?”
“怎的不敢?有本事告诉少主呀。”
“告就告。”
“告呀。”
李容若着实忍无可忍,y-in沉着脸,道:“闹够了?”
两人见其眸中风雪,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不足一柱香时间,李容若便与秦紫沫出现在客栈外。由于时间匆促,秦紫沫与小芷女儿身受不了颠簸,便j_iao给可陵驾车赴城。而李容若与沈青涟快马加鞭,先行一步。
第39章 往今
几近半月后,李容若等人终于又踏足大曜都城永烁。他们来城路上,萧澈便向大曜臣民昭告萧商薨逝一事,整个大曜一夜之间白麻加身。而急于登基,虽有违事理习俗,然萧澈一党以种种理由终于挤逼反对者噤声安分。
而路途过于顺利,李容若便不免暗自忧虑一番。加上经过颐衡寺时住持一番话更令他心头隐忧愈渐浮在脸上。
当r.ì天气y-in沉,更时有大雨滂沱。整个天空一望便到头,黑压压一片几欲拍在大地上一般。
大雨倾盆中,李容若与沈青涟冒雨打马前行。到了颐衡寺门前,被撑着灰黑竹伞的了无方丈一把挡下。
李容若疑惑不安地看着他。只见他踏水而近,平r.ì里清淡不染七情六欲的脸色在抬头间却有几分忧色。李容若禁不住心头马乱,忍不住朝沈青涟看了过去。本欲寻个答案或安慰,却无有任何疗用。
了无方丈扯住了他缰绳,抬眼道:“敢问施主可是五年前曾与老朽一夜围炉的李施主?”
李容若瞧他银发沾上了水珠,更有几分鹤发童颜之态。忆起他曾对自己下的箴言,今r.ì了无如此出场,怕又是些他不爱听的话语,故而只疏离地点点头答应。
“李施主,可否摘下纱帽来?这雨势颇大,附近无人来往,施主不必担心被他人瞧见。”
李容若不动声色,依旧跨坐马上定定看着他。
了无方丈幽幽叹口气,道:“李施主,老朽在此处已候你多r.ì了,老朽一介出家人,难不成会诓你?”
李容若轻轻笑了,道:“既是出家人,何必理会红尘俗事。方丈怕不是逾界了?”
“施主,莫非施主不好奇老朽逾界缘由?”
“我乃罪孽之身,如何能冒犯方丈天机?”
正准备扬鞭,手又及时被了无按住了。了无扔了竹伞,拍马而起,与李容若发了几招虚招,借由多次趁隙运起的掌风瞧清了他面容。而后双眉微皱,双手合十,道:“老朽无礼了。李施主,你的眉目与老朽六十余年前的故友十分相像,敢问李施主是否江南雨花陵人士?是否早已国破家亡?是否在寻找至高无上之一物?”
了无话语刚落,一眼似是相识的剑锋便架在他脖颈上。李容若y-iny-in沉沉问道:“方丈欲行何事?”
“李施主,所谓‘非亡即瞽’,本便是一时治标之法,李施主不如放下屠刀……”
“我不举屠刀,屠刀便向我。敢问方丈,生死是何物?”
“生死,不甘之执念。李施主既能忍辱负重,为何独独无法逃出人间要为名利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