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正瑟瑟发抖蹲在地上捡,嘴里居然还在道歉。刚站起来,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啪地一声,俞定柔竟然一巴掌掴在小助理的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险些没栽个跟头。
邓以萌看不下去了,气呼呼地冲过去,“你干嘛?仗着自己地位不凡就欺负人?”
俞定柔看她一眼,掀了掀眼皮,哟呵一声:“我当是谁。”
邓以萌更生气了,不论我是谁,你刚刚都做得不对。”拉过小助理的衣袖,格外感同身受,“你知不知道他可以告你人身伤害?”
俞定柔竟然不为所动,抱起双臂坐在原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那“小助理”瑟缩了一下,将自己的衣袖从邓以萌的手中扯了出来,“不好意思啊,我不敢告,刚刚我们是在试镜……”
邓以萌懵圈儿了。身后传出来噼里啪啦的掌声。她机械转头,方才发现原来刚刚视觉盲点+眼瘸+义愤填膺同仇敌忾,竟然没注意到那里的众人,顿时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一钻。
坐在正中间那位姓郑的老师笑说:“竟然好,俞老师是试戏大小姐,小邓方才的表演也算过关,咱们竟不必另外再试了,你回去和刘恬说一声,你试镜成功了,后续我们会与她协商。”
邓以萌还是一脸懵地看着他们几个人撤了,这里俞定柔在身后冷笑:“蠢货,强出什么头?大婉也不调.教调.教你。”
邓以萌气得脸都成了柠檬绿,浑身发抖:“你,你说,你说什么!?”
“你不是她助理来着?”俞定柔站起身,浓密的睫毛下,眼神端的倨傲,“怎么惯得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拍拍身上的皮草,走到邓以萌身侧,停住脚步,压低了声音说:“往后你会明白,我要打人,是不会笨到落人把柄的,白痴。”
邓以萌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冲。也不知自己是怎样去到外边,怎样上的车,又是怎样拨通的刘恬的电话。
“怎么样?”刘恬在那边忙碌,“试镜没问题吧?”
邓以萌尽量语气平和地说:“没问题。”
“见到俞定柔没有?”听动静,刘恬估摸着是用肩膀与耳朵夹着手机在讲话,“你和她相处得还好吧?”
邓以萌往靠椅上靠了一靠,苦着一张脸,半晌咬牙说:“还好。”
“那成了,”刘恬那边终于安静下来,“等开机的时候我会提醒你,这次是现代戏,剧本定稿晚点我让肖给你送到,学校,还是,”咳嗽一声,“大婉那里?”
邓以萌为自己和婉姐感到心酸不已,嘴唇抖了抖,“学校吧。”
她算是有先见之明的。刚挂掉刘恬的电话,邓以敏就再次打进来了。
声音像只小鹌鹑:“姐姐,你来学校门口接我。”
第45章
宗|教之所以成为很多人的信仰, 乃是因为许多时候, 人内心的痛苦累积到一定程度, 只有通过玄学来麻醉自己,催眠自己未来一切都会好的。
邓以萌最近就开始信玄学了。不过她信的不是三大宗教中的任何一个, 她信西洋占星术。
“我最近一定是水逆得厉害。”她和安苑吐槽。
安苑是个讲究公正的天秤座老干部, 温吞吞地和她指出:“考了个编剧结果串行成了演员, 原本以为只是拍一部玩玩就退出, 结果接着接到了第二部片约。邓以萌,相信我,如果这是水逆, 不少人会巴不得有这个荣幸天天水逆。”
邓以萌坐在一旁吐了吐舌头。她何尝不明白,总体来看,邓以萌很幸运, 因为拍戏的缘故,原本愁人的生活费也不成问题, 还开始了乌鹊反哺,有结余往家寄补贴。
只是换个角度着眼,立即又发觉自己实在是水深火热。期末考试,恋爱受阻,即使新戏的剧本她很喜欢,奈何合作的大咖又是个坏脾气的大小姐, 还只拍了一场戏, 就已经刁难了她不知几百次。事不如意常八|九。
她瞥一眼眼前的三本厚实的大部头, 做好挂科的心理准备。平素人挤人的自习教室, 今天人不太多,因为今晚是平安夜,大家都抽空去过节去了。左右望望,安苑还在一旁走笔如飞,端凝犹如女菩萨。霹雳贝贝则秉持了自己一贯的纨绔本色,趴在一旁呼呼大睡,大约因为暖气的缘故,脸颊透着些潮红,看着比醒着时更卡通。
邓以萌将她背上的小毯子掖了一掖,起身收拾书包。
安苑头也不抬地问:“走了?”
“嗯。”邓以萌语声微弱,“小敏今天生日,我可能会晚点回来,给我留门啊。”
“哦。”安苑这时倒是侧头望了望她,“替我祝她生日快乐。”
“谢谢苑苑。”邓以萌俯身抱了抱她,顺道从她身后绕出去。
安苑在后边提醒她,“口罩。”
邓以萌抬手挥挥,以示感谢。包裹得严严实实地出来,招了个车去小敏的学校,她的消息已经源源不断地涌进来了,“姐姐,动身了没有?”
“姐姐,这里好冷,肚子又饿。”
“姐姐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去和那个人排练吻戏去了吗?”
邓以萌欲哭无泪。这孩子的控制欲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预约了很贵的心理医生,她不但不去,还在宿舍哭了一晚上,说姐姐不喜欢我了,姐姐把我当病人,其实姐姐才是变态的那一个。幸而那天晚上舍友们都不在寝室住,否则真的失礼到极点。邓以萌也不敢将这个情况告诉家里,否则爸爸的反应一定是将邓以敏带回去关一阵子,而继母则会开始控诉她,好好的孩子交到她手上,没一个月就给她整崩溃了。而小敏不用说情况会变得更坏。
为今之计,只有先稳住她,再从长计议。她没什么难的,只是对不起婉姐了。姜姒婉的新电影开机大吉,她这个尚未卸任的助理外加地下恋女友竟然没能去捧场,而且自从上次发生那桩“意外”之后,两个人也只有偶尔的电联,见面都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