娮姬又叹了口气,“那我不问你了。”
“……哦。”和宁有点气,摸过男人的手不算吗?一边想着,一边毫不留情的抓着和平的手拧到身后,威胁道,“还笑不笑了?”
娮姬同情的目光扫过他俩,这简直是活的注定孤独终老的范例啊。
子午有些茫然,和娮姬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要个答案,结果答案没得到,反而更加摸不清状况了。
她坐着理了理思绪,好半响,反应过来,娮姬大概是吃醋了。
吃八百年前的自己的醋。
还一边吃醋一边暗示她,惜取眼前人。
虽然应该立刻和娮姬再解释一下,可是想了想,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更何况,一旦说明白了,娮姬再次问她,你喜不喜欢我,她该怎么回答?
子午捏了捏手里的一摞书,叹了口气,有些不知所措。
而娮姬是存心想让子午想清楚的,于是便开始冷落子午了。
强忍着想见她的念头,心底期盼着,一直见不到,总会想念的吧,如果想了,那子午是不是就应该反思下自己其实也是动心了?
抱着这种美好的想法,娮姬接连半个月都没再跟子午碰面。
这半个月,娮姬每日回来都找和宁细细问子午有没有茶不思饭不想的。
但是和宁却一脸不忍的告诉她,子午不止照旧吃那么多,还变着花样吃,找了各地厨子做当地特有的菜色,一个个试过去,吃的很欢实。
闻言,娮姬有点难过了,她异想天开道,“那要是不给她吃呢?会不会就有工夫想我了?”
“……你可以试试。”和宁微微一笑。
娮姬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还是不要了,只是想到她饿着,我就觉得心疼。”
“?”和宁微笑,这还没在一起呢,这腻乎劲儿就让他有种想拔刀干架的冲动了,要是真在一起,他可以考虑换个职位了,比如宫门口看大门的。
直到祭天的时候,子午才主动找娮姬了,说要跟她一起去。
娮姬本想继续把人冷落着,但是看到子午面无表情眼底却满是“好想去带我一起呗”的样子,怎么都拒绝不了。
这次祭天,娮姬其实挺抗拒的,有些丢人,要被抬着上去,比皇上还引人瞩目。
娮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嘲笑也好,可怜也罢,都无所谓,但是却不代表她就乐意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了。
你看,那个被抬着上去的,就是皇上最宠的公主,再得宠又怎么样,老天有眼,皇位不能再让女子来坐了。
你看,那可是个公主,再会投胎又怎么样,还不是挪两步都得靠人推着。
你看,是公主又怎么样,这幅身子,不还是没人娶?家世好的,那是看不上,家世差的,皇室又觉得屈就了,难怪二十了还只身一人。
……
娮姬坐在轮椅上,轮椅被两根粗壮的木棍穿过轮子,四个人稳稳的把她抬了起来,往神殿深处走去。
娮姬想着,其实跟在宫里头做轿辇似的,皇上都不能坐,她能,多拽啊。
想的挺美,但是在接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后,即使仍旧坐的稳稳的,神色淡然,其实娮姬心底已经在疯狂骂娘了。
看什么看,你们又没我好看,看了不会惭愧的想死吗?!
老子是走不了,可老子又不用下地干活,走不了就走不了呗。
还有那些世家夫人的,嫁娶之事轮个八百辈子也轮不到你们管啊,你家老爷的小妾娇媚惹人疼,还不赶紧回去想法子?
真蛋疼。
子午和宁他们一直走在娮姬身边,子午虽然接触的人少,但是显然的恶意好意还是察觉的到的。
原本子午没觉得娮姬坐轿辇有什么不对,但是看了一圈后,发现娮姬妥妥成了靶子一样的存在后,就有点不乐意了。
她看向娮姬的坐儿,挺大的,娮姬乐意的话,都能躺着了,于是示意人停下,对娮姬道,“我想跟你坐一起。”
娮姬有些不解,“没法儿坐,祭天得站着的。”
“我是说,”子午拍了拍扶手,解释道,“我也想上去,这会儿坐你旁边。我不想走路。”
这要求有点不合适,但是娮姬看出了子午的好意,不顾和宁阻拦,往旁边挪了挪,给子午腾出位子,“上来。”
子午眯着眼笑了,“嗯。”
位子虽说算大,但是坐下她们两个,还是胳膊挨着胳膊,腿碰着腿了。
娮姬脑袋一阵晕乎,觉得子午估计是开窍了,她凑到子午耳边,小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子午视线在周围不住的打量着,闻言直接回答道,“我在想哪个是苏灵均啊?你不是说他这个场合会到吗?”
“……”娮姬有点心塞,虽然每日一塞,塞习惯了,但是还是无法控制的有点生气。
“你跟过来就为了看看苏灵均?”娮姬问,平平的语调遮掩着新鲜的醋。
“那倒不是,”子午看向她,难得露出可见的温柔,“我是来保护你的。”
娮姬瞳孔不自觉的放大,她望着她,只觉得,陈醋鲜醋,在这一瞬间,都变成了甜滋滋的糖了。
☆、算是英雄救美
顺着台阶走到头, 就是才建好不久的高阁了, 雕梁画柱金碧辉煌, 看着挺俗套的, 也不知道哪个神仙能欣赏的来。
高阁周围是三棵古树,不知道是什么树, 还绿油油的,也没掉叶子, 树冠与高阁齐平, 多了几分幽深之意。
高阁没墙, 整个儿是亭子的模样,镂空着两层, 一眼看得到里面错落有致的放着祭天所需的礼器和一些祭品。
子午微微踮脚扫了一眼, 玉帛、食物都可以理解,那一鼎的血也是祭品吗?凡人怕不是对神仙有什么误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