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被拴在同一棵树上,挨靠着一起低头吃草,长公主跟经雅就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经雅还在拿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听见坐在她身旁的长公主问道:“你当真没有从没有自己偷偷练过吗?”
“这样好的骑术,若是连练习都没有多做,那就只有天赋异禀这一条说辞可作解释了……”
经雅把被汗- shi -的帕子叠了叠,仍是一派从容镇定,回道:“不错,长公主明察秋毫,我的确是每晚都趁着长公主在熟睡之际偷偷跑出去练习的。”
长公主闻言就扭过头去一言不发地盯着经雅看。
经雅也不说话,只留了张侧脸由着长公主看。
片刻之后,长公主没绷住,先笑出了声来,且是越笑越大声,都惊了身后林中稍歇的鸟儿飞起,两匹马听见这动静也朝着她们看了过去。
“哈哈哈……经雅,经雅……哈哈哈哈哈,你这只小……不,是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啊,我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呢哈哈哈哈……”
经雅斜着看了一眼笑得几乎都要躺倒在草地上,更是毫无形象可言的长公主,只能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无奈地由着长公主的笑声过耳。
正当两人放松之时,忽然,一支羽箭破风而来。
第19章 心思既定
长公主是侧向经雅的,那一支飞来的箭就直指长公主后心。
经雅瞳孔猛然一缩,身体先于头脑做出反应,霎时便翻身闪过去挡在了长公主身后,又抱住长公主往一边滚了下想要躲开那支箭。但那箭离得极近,最后还是没能躲过贴蹭着飞过去划破了经雅的衣袖,最后- she -在了后面的树干上。
长公主看了一眼身钉入树干的那支箭颤动的箭尾,眼中有怒意闪过,搂住伏在自己身上的经雅,问道:“如何,受伤了没有?”
经雅捂住右侧上臂,咬着牙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她话音刚落,就接连着又有几支飞箭- she -了过来,长公主反应迅速地带着经雅起来闪到一棵枝干粗壮的老树后面暂避,道:“人都在西南的方向,我们……”
扫见经雅捂住的地方有血流出来,长公主眉心一紧:“你受伤了?”
“没事,先离开这再说。”经雅捂住伤口的手越发用力,狠狠咬着牙,不让自己流露出半分疼痛的表情,只拉住长公主避开又一支飞来的利箭。
长公主狠攥了下拳头,紧紧搂住经雅靠在自己身上,不让她露出去半分。
经雅不放心,道:“长公主,这里不安全,万一那些人过来包围了我们就无从脱身了,还是先走吧……”
“没事,有雪禅在,你先别动。”
“雪禅姑娘在?”
“嗯。”
长公主没解释,经雅也不再问,只一手捂在受了伤的那一侧胳膊上,紧靠长公主站着,屏息等待这一阵箭雨过去。
经雅站了片刻,觉得有点腿软,好在是有长公主搂在腰上扶着才勉强站住。
又等了一会儿之后,终于不再有箭飞过来了,经雅也稍稍松了口气,放开了捂住伤处的手。长公主垂眼看过去,只看见流出来的污血里混着黑,心中猛然一突,拉起她的胳膊道:“是箭上有毒?”
经雅自己也看过去,摇摇头:“不知道……”
长公主思虑片刻,就牵起了经雅的手直往前走,经雅不熟悉霄云这边的地形,只能边跟上边问道:“长公主要去哪里?”
长公主却不回答,只拉着经雅一直向前,经雅只好不再问只默然跟着。
两人走往前出去没多远后,经雅便听见了有溪流淙淙的声音,再向前走过去一丛灌木,一条自上而下来的溪流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长公主让经雅在溪边的一块干净石头上坐下,自己伸手去握住经雅受伤的那条胳膊,顺着伤处被箭头划破的地方撕开衣袖露出来创口,看着已然隐隐发黑了的那处肌肤,长公主眉头深锁,道:“忍着点。”
经雅才要问忍什么,就见长公主去掬了一捧溪水泼在了她的伤处冲洗。
溪水冰凉彻骨,仿佛还带着未融的冰渣,经雅忍不住颤了一下就想往后面躲,长公主瞥了她一眼,道:“别动。”
经雅只好忍住了,勉强维持着姿势由长公主朝她胳膊上的那伤处撩水冲着。
洗了一阵之后,将周围的血污全都洗净了,原本还要向四处蔓延的那一圈紫黑也止住了不再扩散,长公主才停住不再掬水冲洗。
恰好雪禅也在这时候赶到了,身后还有一个人,也是经雅从前算认识的,只不过见的次数太少,不比雪禅那样出入随行都跟在长公主身边来得眼熟。
“长公主!长公主!”雪禅飞奔着赶到溪边,满脸的焦急和担忧,还没等站定了就急急地问道:“长公主可有受伤吗?”
长公主摆了下手,没回她,只去问经雅道:“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的?”
经雅轻摇了下头,顿了一顿,又点了下头,回了一个字,道:“冷。”
长公主这才稍稍放心,笑了一下,道:“还知道冷,不错。”说完这话长公主才站起身,向在后走来的那人招了下手,道:“喻琼,你过来,给她把把脉。”
喻琼便立刻应了长公主过来给经雅搭了脉,片刻后,撤回手,面色稍有凝重的站了起来。
长公主问道:“如何?”
喻琼躬身行了一礼,向长公主汇报道:“回殿下,那些箭的箭头上都被涂了毒,经小姐的胳膊被箭头划伤了,所以,大约也是沾了箭上的毒了……”
见长公主脸色渐沉,喻琼便连忙又补了一句,道:“不过箭头上的那毒倒不是什么剧毒,经小姐又只是伤在皮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