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亲,已经用过了。”经雅向经父行过礼,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经家父女感情甚好,亦父女亦师友。
经父装着严肃地握拳咳嗽了声,勉强维持着正经的脸色,等到门帘一被放下来之后就绷不住了,险些要笑出声来。
“父亲?”经雅已经很久没见过有这样情绪的经父了,感觉十分陌生。
经父默声笑地止不住,脸都憋的通红了。
经雅只搓搓指尖,也不再多问,只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等着经父这阵子笑意缓过去。
外面人不知,一向不苟言笑的经丞相,在自家书房里却是什么表情都有的。
一个人闷声笑了好一阵子,经父才终于慢慢止住了,拍了拍胸口,又喝了整整一杯的茶水才算缓过来。
经雅等他缓好了,才问道:“父亲是遇上了什么高兴事呢?”
结果不问还好,这一问,经父就又想笑了。
但才刚笑过好一阵,这会儿总算能克制一点,于是经父忍了忍,憋着笑意,回答道:“雅儿,你知道吗,昨晚上长公主被太子推进暖湖里去了。”
经雅:“……”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架空,切勿考究,设定民风比较开放,男女也比较平等,其余诸事皆为剧情服务。
开文啦开文啦,快来看呀~
第2章 除夕夜里
太子推长公主落水,这样的消息总是传的特别快。
尤其在这大年节下众人皆闲着的时候。
等到除夕夜里守岁犯困之际正好有了说项,也不至于太过无聊了。
但要说起长公主,就总少不得要提起英明神武的先太上皇了。
先太上皇一生都是极为传奇的,这一点既体现在先帝所创下的功绩上,又体现在先帝的儿女年岁上。
前一点不是大年夜里该说的,后一条才是众人心里好奇的。
年岁一事,就拿当今的皇帝和长公主来说,当今的皇帝已然年过花甲,而皇帝年纪最小的妹妹,也就是皇室如今唯一的长公主殿下,今年却才将将二八。
中间几乎都要差了四轮的岁数呢!
当哥哥的年岁都能做这妹妹的祖父了,可不是传奇似的事儿吗。
而造下这传奇事情的人,正正就是那位英武先太上皇了。
先太上皇曾在花甲之年退位于当今皇帝,当起了逍遥自在的太上皇。但在大盛史上,主动退位当太上皇的事情也不是头一遭才有的,所以也不如何稀奇。
不过先太上皇何人也?再如何不稀奇的事儿,只要是由先太上皇做了,那也必然是会很稀奇的。
于是,先太上皇便一边当着太上皇,一边闲里赶忙地生了个女儿。
而先太上皇的这个女儿,也就是在除夕夜前天晚上,被幼太子推进去暖湖里的那位长公主殿下了。
长公主府。
明明是除夕夜,长公主府里上下却没有一丝快活的气息,所有人都紧绷着一张脸,沉沉的,担忧有,害怕也有。
自打昨夜长公主被幼太子推进水里之后,长公主人就发起了高烧来,到现在都还昏迷未醒。
皇帝倒是想留长公主在宫里住下的,但长公主执意要回府,皇帝也没办法,只好允准了,不放心,就又指派了两个太医跟着。
到底是自己家儿子先动的手,要是动旁人就算了,还偏又是自己的亲妹妹。
装饰奢华的房间里,有香在静静地燃着,薄白浅淡的烟雾袅袅腾起来,但在升腾上去后很快便就散开了,悄悄地散去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将所有物件都染上它的味道。
床上的人安静地睡着,突然毫无征兆的,她就在下一刻睁开了眼睛。
起先时那双眼睛里并无光彩,蒙了一层灰似的,但很快的,灰被吹拂去了,那双眼中就有了神光,光彩里甚至携着藏不住的锋利。
不过再到下一刻时,锋利入鞘,只余下骄傲却不过分张扬的熠熠光彩。
这是握权十二载的修为。
有送药进来的丫头瞧见床上的人醒了,立刻便高兴地掉下了眼泪,当时药也不送了,直转身出去叫人:“长公主醒了!长公主醒了!”
于是全京城的人在除夕下午的时候,就全知道病重昏迷的长公主醒过来了。
经丞相知道后,就只脸色淡淡地说了句:“可惜。”
在一旁坐着看书的经雅:“……”
这样不行,若是经家和大长公主明确站到了对立面,那就算大长公主不知道上辈子的事情,以后多半也不大可能会再接受她的投诚了。
思虑再三,经雅合起书,看向经丞相,道:“父亲,我想和您谈一谈。”
经家就只有经雅一个女儿,故而向来是当成儿子养的。且有经父宠爱,再加之经雅聪敏过人,所以在很多事情上,经父都是愿意和经雅探讨的。
所以一听经雅说要谈一谈,经父便就从书案前坐到了经雅对面去,问:“雅儿要和我谈什么呢?”
经雅神情严肃,问道:“父亲,您认为幼太子如何?”
“这个……”经父眯着眼睛去看自己女儿,发觉经雅的郑重态度后,便略微思忖了下,回道:“太子虽年纪尚幼……不过身为东宫,偶尔所行之事,倒也颇有些气象了……”
经雅想都不想就知道经父说的“所行颇有气象之事”指的是什么事情——无非就还是昨晚上推大长公主落水。
上个月推自己落水的那位张家公子,恰好是同长公主府走得近的。一次,经丞相自然而然便会以为,那张家的公子竟胆敢推自家女儿落水,背后定然是大长公主在撑腰的了。
否则区区一个礼部侍郎家的儿子,如何就多长了一个胆敢来动这个手?
所以如今“在背后撑腰”的大长公主被新帝推落了水,经丞相会高兴,也是身为人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