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随意一挥手,就叫他们起了身一同进去了。
几个人入殿坐下,位置划分的明白清楚——长公主坐在正中上首,经雅一人端坐于右手边, 喻琼就直直地站在她的身后,而卫祯和程凡两人则依次在左手边坐下。
卫祯一坐定,便向经雅看了过去,视线中带着几分打量,暗自点了点头,心道自己果真没有猜错,竟然当真是这一位经小姐……
上次初见之时,他就觉得长公主似乎待这位经小姐很有些不同。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眼下是他们在这里商量宫城布防的正经要事,长公主不让这位相府小姐好生在家待着,反倒是亲自去迎了进来还带她到了这边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程凡也看了一眼经雅,不过没卫祯那样明显,只是略略地瞥了一瞥,心中也有同卫祯一样的疑惑,只是也不好就这样问出来,便就缄口不言,等着长公主先出声再作打算。
长公主自然也看见了他们两人的小动作,也知道他俩心中猜疑,于是她便主动地先去问了那两人,道:“如何,你们可商量出来什么办法了没有?”
程凡先回过来神,应声道:“卑职认为,可在京城各大城门处多加派些人手,再严加盘查出入京城的人员,也便就足够了。”
长公主轻叩了叩扶手,问道:“如此便足够了吗?”
程凡思索了下,认真回道:“卑职认为,若是封了城门不予出入,只怕是会引起京城内百姓恐慌,如此一来,反是本末倒置了。”
长公主微扬了下眉,停住叩扶手的动作,却没出声对程凡的这条建言做评价,而是去叫了卫祯,问道:“卫祯,你以为如何?”
卫祯被一叫,才将视线从经雅身上收回来,应声道:“啊……卑职以为,程将军所言极是,此法也当是十分之可行的。”
长公主仍是没答下,反而转过去看了经雅,问道:“你认为呢?”
这句问话一出,在场其余四人俱是一愣。
卫祯和程凡对看了一眼,将彼此心思交换了,却都没有说出来。
他们和长公主在这里议事,也是职责所在。可长公主不仅拉了这位经小姐过来旁听着,现在还要问一问她认为程凡之策如何——这其中的意思,只怕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不过至少有一点,他们是现在就能确定的——这位经小姐,大约是已是长公主门下的人了。
今晚长公主将人带过来,大概也就是向他们透露个信号罢了……
不过卫祯和程凡本来就跟长公主府走得极近,如今既然是长公主亲自推了经雅到他们面前来,那他们心中自然多少都会有数的。
经雅虽是被长公主提了问,但她尚不明白宫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还在懵然无知着,可既然长公主问了话,那她也不能不回。
于是,经雅就向着长公主眨了下眼,答道:“我亦觉程将军之策可行。”
长公主被经雅这一下眨眼眨的心头一痒,然后,就点了下头,道:“那好,便就依照程将军之言行事吧。”
“程将军领神策军,与东南两门巡城军配合。卫祯,你便领神武军与西北两门的巡城军共守。”
“务必严加排查,决不能让陛下昏迷的消息传到京外去。”
“若有违令不从或玩忽职守者,必以军法重处,绝不容姑息!”
卫祯和程凡两人神色一凛,同时站起身,齐齐地向长公主弯腰应下声,道:“是!”
两人领命退下,殿内便就只剩下长公主和经雅还有一个喻琼三人了。
经雅这才开口问道:“殿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长公主叹了口气,道:“方才在宫宴之上,皇兄他……突然昏倒在地,如今仍昏迷未醒,皇嫂和弋阳他们正陪在皇兄身边看护着。”
皇帝怎么又昏迷不醒了?
经雅搓了搓指尖,想起来自己来的一路上看见的那冷清状况,便转了话头问道:“殿下,皇上昏迷未醒,那宫中如今是谁在管着?”
长公主就指了下摆在正中案上的那凤玺,道:“自然是皇嫂在管着。”
经雅就只点点头,不再往下多问了。
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再者,有些事情,只要留心观察便可知道答案,并不必要问出来。
长公主站起身道:“正好,你来了,就随我一起去承明殿吧。”
经雅也跟着站了起来,并不问去承明殿做什么,只颔首应下道:“是。”
喻琼一直站在经雅身后不出声,看她们就这样就准备走了,便看了眼被孤零零地摆在案上正中的那凤玺,迟疑道:“殿下,这个……不用带上吗?”
“若是被人拿走了可怎么办?”
长公主和经雅两人回头去看,只见案上的那凤玺在灯烛照耀之下,通体透澈莹亮,玺身泛着润润的光泽,一看便知是宝物。
长公主笑了声,道:“放心吧,这时候没人敢拿它的。”
喻琼却是不放心,道:“殿下,还是带着吧,以防万一呢……”
说着,喻琼就向经雅看了一眼,示意经雅替自己说个话。
经雅看见了,只好默声叹了口气,侧过去与长公主说道:“殿下,喻琼说的也不错,总要预防着万一,还是带上吧。”
长公主这才向喻琼昂了昂下巴,道:“那你便带上它吧。”
“是。”
喻琼边去拿那凤玺,边在心中偷偷念道:果然还是经小姐说话管用,自己以后可万得记牢了……
带上了凤玺,三人便向着承明殿走了过去。
承明殿殿门紧闭,殿门外,羽林卫的人一见长公主过来,便齐刷刷地正形行礼叫道:“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