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心要活捉观心,因为孙、葛的幕后主使,更可能是方孝安一案的始作俑者,而观心就是那人手中最锋利最无情的一把刀。
剑索相击,不停地迸发出金属火花,慕清清不想痛下杀手,而观心的招术俱是以命搏命,数招之间,还真奈何不了她。
另一名黑衣人忽然就动了,身躯暴起,像伺机而动的眼镜王蛇,却不是冲向慕清沣,而是向着顾少白。
慕清沣大吃一惊,银索灌了内力抖得笔直,袭向那人后背,那人听风辨位,侧身躲过,重又掠过去。
慕清沣大急,撇下观心奔着黑衣人而来,黑衣人的手堪堪要触到顾少白,银索也到了,他只得放手扭身躲过这一鞭。
电光火石间,观心的短剑也已到了他的后背,赶开了黑衣人,慕清沣已然来不及全身而退,只得微微侧身避开背心要害,让那短剑在左肩膀上划下一道长长的深可见骨的血痕。
顾少白看在眼里,目眦欲裂地大喊了一声,“小心!”
他眼底虚无,脑中刹那间空白,瞳膜上只余了他肩膀上被剑刃带出喷洒在空中的大片血珠。
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显然打斗之声惊动了侍卫。
慕清沣肩膀剧痛之下,动作略一迟疑,观心的剑又到了,缭乱身影乍聚又分,黑衣人生扛着被慕清沣一鞭扫在腰上的钝痛,终于,把顾少白擒在手里。一击得手,观心也立刻跃开,与黑衣人站在一处。
冷东带着侍卫将水榭团团围住,慕清沣心中焦急,却不能表现出来,他冷幽幽地望着对面,不发一声。
冷东附在他耳边道,“王爷,方才书房进了人!”
慕清沣点点头,当然知道是这黑衣人进去翻找过那几封密信。
“放开他”,慕清沣道。
观心黑衣蒙面裹头,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说话的声音很清脆,她冷笑一声,“好说,拿密信来换。”
慕清沣冷哼一声,“本王从不受人威胁!”
顾少白被黑衣人一只铁钳般的手臂搂住脖子,脖颈上的匕首压在血管上,能感受到它的锋利和冰冷。他不知道密信是什么,但知道一定对慕清沣很重要。
顾少白被勒得呼吸困难头晕眼花,他用手扶住了栏杆,那人立刻狠声道,“别动!”
顾少白哑着嗓子道,“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可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拿我换密信,他指定不换……”
黑衣人募地一压匕首,顾少白颈间刺痛,立时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淌了下来。
观心轻声道,“哼,沂亲王当我是瞎子么,如果不是为了救他,你会受伤么……”她望着数步远的慕清沣,“你说呢,王爷……要不然立刻令侍卫把我们剁成肉泥可好?”
慕清沣鹰隼般的目光闪动不已,岿然不动间,心已经乱了。
突然,寒芒一现。
顾少白都没看清观心究竟是如何动作的,手掌心便一阵剧痛钻心彻骨,他大叫一声,扶着栏杆的手掌已被观心用二尺短剑的剑尖钉在了木质栏杆上。
顾少白霎那间疼得都恍惚了,瞳孔里映着慕清沣大惊失色的面容逐渐模糊起来,他紧紧地咬着牙,牙根儿都被咬出血来,豆大的汗珠很快顺着额角滚落下来,洇s-hi了黑长的头发,混着颈间的血线一起滚入衣领。
这一刻,他居然是欣喜的,有一丝报复的快感随着疼痛而来,慕清沣,你活该,你也会心痛么,如果某一天,能让你因为我而痛不欲生,那才是我赢了!
慕清沣的手掌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地刺进了掌心,却恍若未觉,胸中翻起滔天巨浪,愤怒裹挟着痛楚让他恨不得立刻就将观心锉骨扬灰,他紧咬的牙关泛出血腥之气。
那一剑像捅到了他的心口上,让他猝不及防间血肉横飞,他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剜肉之痛,什么叫椎心刺骨!
那可是少白啊!
观心柳眉轻挑,将剑尖又递进半寸,顾少白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得像一块透明的琉璃,仿佛一碰即碎,疼痛像涨潮的海水,一波一波侵袭着他的神智,他还是想告诉慕清沣:别担心,我不怕死,因为你,比我还疼!
慕清沣下定了决心,罢了,如果皇帝怪罪就怪罪好了,抓不到始作俑者还有下次,没有了顾少白,谁又来陪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他!不知何时,这个人已彻底驻进了他的心,没了他便没了心,活着无非一具躯壳,还有什么意思!
他转头,正欲吩咐周平去取……
作者有话要说:
妈呀,小受是不是脑水不太正常了,有自虐倾向了都!
但小受不是贱受!应该是被打击得有了间歇精分的深情受,贱受=深情受,这是我的定义,呵呵!
明天,笔笔要一个人扛包出发,闲极无聊,自由行去!所以,不保证会每天都更,但是尽量!感谢追文的大大们的深情厚爱!
第57章 一字无题处
轻风过处,片云遮月。
与此同时,观心与蒙面人同时感到身后有暗器破风而来,暗风四缕,一枚直击蒙面人后腰,一枚直击他手上握的匕首,还有两枚则是冲着观心的手腕和后心而来。
暗哭来势迅猛,角度刁钻,观心如想躲开,只得拔剑或弃剑,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将剑从顾少白掌心拔起轻飘飘地斜跨两步,躲开了那枚不知名的暗器。
那位黑衣人就没那么幸运了,s_h_è 向他的暗器后发先至,而他的腰方才又挨了慕清沣银索的重击,躲闪不及,一枚暗器实打实地被锲进了后腰,而匕首也被暗器“叮”得一声荡开,只这瞬息之间,一个人影自暗处飘来,已将顾少白揽进怀中,脱离了那蒙面人的掌控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