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她开口唤了她一声，脸上带着柔柔的笑。
“雪宁——”苏雨妍终于忍不住张开双臂，将失而复得的女儿抱进怀里，崩溃地大哭起来。
清醒过来之后，许锋如实告诉了她所有的情况。丈夫的死，她其实是记得的，只是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或许是出于自我保护，她才一直讲自己封闭起来，拒绝外界的所有。
可是今天，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对女儿的爱，终究战胜了自我，让她在时隔一年半以后，清醒了过来。
秦雪宁安静地靠在她的肩膀上，被泪水模糊的双眼，迷离中透着无限的眷恋。
小晴暖望着她们，只觉得鼻头酸酸的，感觉也很想哭了。
等两人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母女俩才暂且分了开来。苏雨妍望着女儿的脸，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只是想起在她面前死去的丈夫，她心中一痛，又险些哭出来。
眼角余光瞥见站在床边的小女孩，她赶紧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悲痛，转移注意力般地对她招了招手。
小晴暖赶紧凑了过来，她仰头望着苏雨妍，感觉醒过来的漂亮阿姨，又更好看了。
想到这是小姐姐的妈妈，她赶紧甜甜一笑，乖巧地说道：“苏阿姨，您好。我是向晴暖，你可以叫我暖暖哦。”
苏雨妍望着眼前甜美可爱的小女孩，勉强弯起了唇，虚弱地问道：“你是妃妃和向南的孩子？我好像听过你的声音，你之前是不是跟我说过话？”
“苏阿姨你真的都听得到吗？”小晴暖惊奇地问道，“那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吗？”
“模模糊糊的，记不太清楚了。”苏雨妍仔细回忆起来，她在昏睡的时候，确实能感觉到有人在跟她说话，只是听不真切。
“没有关系，我以后再给你讲一遍。”小晴暖乐呵呵地笑着。
秦雪宁站在一旁，又再次牵起她的小手，温柔地望着她和母亲说话。
大概是被小晴暖的笑容感染，苏雨妍竟感觉心情轻快了一些。她慈爱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柔声道：“你跟你妈妈，可真像。”
“我怎么听到好像有人在说我？”
苏雨妍话音未落，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便闯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见家长了~~
第67章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晴暖朝门口望去, 果然就见她妈妈叶妃妃从外面走了进来。
叶妃妃身上着一条白色衬衫裙外搭黑色长款风衣, 踩着尖头高跟鞋，一双大长腿若隐若现。那走路带风、气场十足的模样, 跟平时在家里的形象大相径庭。
“妈妈？”小晴暖立刻迎了过来, 笑盈盈的眼睛里盛满了惊喜, “妈妈，你不是去工作了吗？”
“嗯, 刚刚赶回来。”叶妃妃低头, 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
现在每周六, 是向家一家团聚的日子，这已经成为向家的一个传统。
昨天叶妃妃也没有失约, 在家里和丈夫女儿度过一个愉快的周六之后，她今天一大早便出发, 飞往米国参加一个时装周, 结果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向南的电话。
得知苏雨妍清醒的消息，她二话不说, 马上搭了回程的飞机，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
此刻，她望着终于醒过来的苏雨妍，脸上露出一个明艳动人的笑，大步走了过去，然后插着腰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把凤眼一眯, 装作凶巴巴地道：“臭丫头，终于肯醒过来了吗？”
苏雨妍抿开一个虚弱的笑，抬眼瞧着这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心底感激她的好，嘴上却也没认输：“叫谁臭丫头？我明明比你大。”
叶妃妃撇了撇嘴，坐在了床沿边，又横了她一眼：“谁让谁担心，谁就是臭丫头！”
语气一开始还是凶恶的，但最后却染上了酸涩，甚至透出一丝苦腔，而那已然发红的眼眶，也充分暴露了她的情绪。
苏雨妍沉默了下来，也不知是无可辩驳，还是因为叶妃妃话里的关心而歉疚难过，也或许二者都有吧。
“对不起……”她嗫嚅道。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叶妃妃出声打断她，又伸出手抱住她，感受到她骨瘦如柴的身躯，她只觉得心疼坏了。
埋在苏雨妍那瘦削的肩头，叶妃妃闷闷地道，“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如果你敢再犯，我可就不原谅你了。”
苏雨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却没有想以前一样，无条件地答应她。
“不准做傻事，知道吗？”叶妃妃猛地放开她，改握住她的双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向她索要一个承诺。
而一旁听到这话的秦雪宁，也是心中一紧，女孩望着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母亲，眼中露出悲切的祈求。
她很怕，怕柔弱如母亲，会承受不住打击，最后选择离她而去。
似是心有所感，苏雨妍也恰好朝秦雪宁望了过来，她接触到女儿的眼神，不由怔了怔。记忆里活泼开朗又天真浪漫的女儿，何时有了这样的眼神？
又想起死去的丈夫，苏雨妍心中更悲，但为母则强，她能够为女儿而清醒过来，又怎么会忍心再次舍她而去呢？
“我不会做傻事的，放心吧。”苏雨妍认真地说道。
秦墨的死对她来说，便犹如心脏被硬生生拉扯成了两半，一半丢了，只剩下血淋淋的另一半，再也无法填补完整。
但是，她还有他们的女儿，她还这样小，她怎么舍得让她失去了亲爱的父亲之后，又再次失去母亲呢？
“苏阿姨，不要哭，暖暖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听到小晴暖的话，苏雨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又落了泪。她连忙把眼泪擦干，低头对小女孩温柔地道：“谢谢你，暖暖真好。”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叶妃妃早把眼泪逼了回去，这时听到苏雨妍夸小晴暖，顿时眉开眼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