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支假玉箫让她险被猜忌。
或许,已被猜忌。
段长歌冷笑不语。
越子临捏起段长歌的下巴,纨绔子弟的调子学了十成像,“段大人,早说可以少受点罪。”
段长歌呵了一声,嘲讽道:“与阁下戮力同战,本以为阁下仍有侠义风骨,不想……”
越子临打断道:“我方才说了,我就是个小人。”
她随意地坐下来,任段长歌保持着极不舒服的姿势站着,道:“段大人不打算说吗?”
段长歌微笑道:“素箫不在我这。”
她任越子临在她身上摸了一通,确实什么都没有。
“那么在谁那?”
“丢了。”段长歌道。
“丢了?”
越子临捏着一把小刀,笑容粲然,道:“段大人,你把我当做三岁幼童了吗?你能想到做出个一模一样的掩人耳目,怎么可能随意就丢了?”
段长歌道:“丢了就是丢了。”若不是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她的模样应该潇洒得紧。
越子临道:“我可是真念着我与段大人过命的交情。”
“哦?”
越子临遗憾道:“既然大人不领情,那就算了吧。”
话音刚落,那把纤细的小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我愿意给大人机会。”
段长歌一眼不眨,“越左使,”她语气很是嘲弄,“请。”
越子临拿着小刀,顺着段长歌的脖子划了下去,所到之处,布料尽碎,为了下手方便,她还把顾长歌按到书案上了。
二人的剪影映在薄薄的窗户纸上,竟是暧昧到了极致。
一人压着一人,在对方耳边调笑,令人不敢再看下去。
段长歌勉强回头道:“越左使要想脱我衣服直说便是了,我绝对不会反抗,现在这是何意?”
越子临笑道:“我不喜欢你情我愿。”
段长歌道:“越左使喜欢强取豪夺?”
越子临道:“我喜欢把人碎尸万段。”她的手一重,顾长歌的腰窝上登时出现一道血痕。
段长歌嘶了一声道:“劳烦左使大人给某张脸。”
越子临道:“留全尸又如何?”她冰凉冰凉的刀贴着顾长歌的手指。
段长歌惊觉越子临要干什么了。
“我再给大人一个机会。”越子临道,她拈起段长歌修长的手指,这双手很漂亮,她承认,手指上覆盖着层薄薄的茧子,这不是一双拿针绣花,拿笔写字的手,这是一双用剑的手。
“这样的手,若是少了几根手指,你说,”她几乎要贴上了段长歌的耳朵,热腾腾的吐息打在段长歌的皮肤上,却让她浑身发冷,“会不会有姑娘伤心?”
段长歌还有心思调笑,“越左使若是放开某,某也可让左使大人领略一下某的手上功夫。”
“我真是喜欢极了大人嘴硬这一点。”越子临道,她也不气,她不喜欢别人调戏她,但她从来不会阻止别人调戏她,因为她知道,那是最后一次。
她对死人分外宽容。
刀在她手上转了一圈,猛地落下。
☆、第六章 官匪
门被砰地撞开。
越子临拉起段长歌,拿小刀把暗器打了下去。
她站在段长歌身后,仿佛拿她做靶子。
男人容貌出众,白衣出尘,他手里还捏着极细极细的针,与刚刚被越子临打落的一模一样。
越子临道:“你的人?”
段长歌叹气道:“我还请不动镜先生。”
镜朝她微微颔首,算是行礼。
“他来救你?”
段长歌幽幽道:“大人小心。”
她告诉镜小心,却不是要他小心自己,而是让他小心她。
镜办事效率极高,救人时往往会将凶犯与人质一同杀死。
为何是他来了?
镜道:“多谢段大人关心。”
我没关心你,我是关心我自己。
越子临冷道:“好一番郎情妾意,只是不知道这位镜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镜道:“现在。”
他手上没有剑,针也被他扔了。
他只有手指上缠绕着的线。
线很利,很滑。
这是越子临被割掉头发之后得出的结论。
镜显然不在乎段长歌这个人质,但如果她把段长歌丢下那么就失去了一道挡箭牌。
她至少还可以挟持着镜不用暗器。
段长歌显然也不愿意配合她。
这不是废话吗?
她是官,她是匪,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又握着她的命。
越子临欺身,捏着段长歌的脸给她倒进去了一瓶药。
段长歌自然拼命反抗,动作大了些,呼吸也就急了,吸到肺里一阵苦香。
密集的疼一下子蔓延开来。
刚才要灌她药不过是唬人,这药是用来吸的。
“这次可不是活血的药了。”越子临拔了她脖颈上的针,伏在她肩膀上道。
段长歌下意识扶住了她。
镜的线刀压在她的胳膊上,血液不断涌出。
“松手。”段长歌艰难道,又加了一句,“镜先生。”
镜把线抽了出来。
越子临站起来时脸都疼青了。
段长歌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