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客居如同雪洞一般清幽雅致,哪怕地上本应该是青砖,但铺成了白玉。
南睢云玩着玉灯,见她来了,指了指自己身侧的椅子,道:“坐。”
椅子是上佳的红木,垫着白狐皮。
南睢云莫过于整个魔教中最有钱的一个,倒不是他做的职位油水有多大,而是他本就有钱。
皖州南家,富可敌国。
但南睢云一直有个理想,他珠光宝气地入门时和他师傅凌无忧说的,说他要做魔头,而且要做最大的那种。
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魔教也有商铺,还有些地方有皇商的凭证。
他一直想做最大的魔头,只不过从来没实现过。
“教主要去皖州办事,估计入夏之后才能回来,他要你管理教中内务,几位长老协理。”越子临巧妙地把自己省略去了。
南睢云来了兴致,道:“去皖州做什么?可要南家接待?”
“我估计教主就是那么想的。”越子临喝了口茶,茶香入口,她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见南睢云还在盯着她,她又道:“劫富济贫。”
“劫富济贫?”南睢云皱眉道:“魔教还有这样的传统吗?”
而且皖州为九州最富,哪里需要劫富济贫?劫富倒是有可能,济贫?济谁?
“嗯。魔教虽然是魔教,但向来行侠仗义,”越子临把当年师傅告诉她的话复数了一遍,道:“乱时则入世,闲时则静候时机。”
那时候她师兄还不是个木头冰坨子,年纪小,口无遮拦,道:“听起来像是搅屎棍。”
南睢云眨眼道:“嗯,有点像……”他是受教养长大的大家公子,自然说不出来。
“嗯,侠盗。”
“对,侠盗。”南睢云接下去。
越子临又喝了口茶,南睢云道:“师妹,你打算何时与段家的小姐成婚?”
越子临一口茶喷了出来。
“这是谁说的?”她的手都抖了。
“温师叔啊,”南睢云毫不犹豫地把自家师叔卖了,“况且你还是那位小姐抱上来的呢,我苦留她喝茶……”
“你还见到她了?”
“见到了。段家人果然有种风骨,很是不错。”南睢云满意地说:“虽然你师父想要你们留一个后继承武学,但不是还有越子镜那个傻子吗?”
“师兄他只是不善言辞。”
“那和傻了差不多。”
越子临突然笑了,道:“师兄,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南睢云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那个易容温师叔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南睢云喝茶,沉默,装死。
越子临一茶杯扔了过去。
她和南睢云同时出手,杯子颤颤巍巍地漂浮在半空中,左摇右晃。
“我不是想给那狐狸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吗。怎么?她旧习难改,对你那小情人做了什么?还是对你做了什么?”
越子临一扬手,一把刀飞了过去。
南睢云心中大骂狠毒,道:“我也不是经意,只是让她探查货路,哪知道她能做什么。”他躲过刀,他主业经商,武功自然不如这个一年有三百天都在杀人的师妹,“好师妹,我真不知道,你就放了师兄这一回吧。”
“我看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那狐狸没回来,我自然就知道了。”南睢云道。
他已经撑不住了,杯子一松,他刚放下心来,那茶杯就朝他飞来,泼了他一头一脸的水。
南睢云站在那,头发还往下淌水,眼神分外幽怨。
越子临道:“我要去中州一趟。”
中州,都城之所在。
段长歌回的,也是中州。
南睢云擦了一下头上的水,“所以?”
“告诉你一声,别找我了。”她道。
南睢云道:“去无事去中州作甚?”他想了想,“去找你的段小姐?”
越子临拎起了茶壶。
南睢云立刻收声,正色道:“即使要去中州,你也应当等伤好了再去。”
越子临现在的身体,真不是他说,再捅几刀就被撕碎了。
“我歇一个月。”越子临道:“过完年再走。”
南睢云仍是不赞同,道:“你的身体至少歇半年。”
“时间不等人。”越子临不同意。
“是时间不等人,还是人不等人?我听说那位段小姐风流,你不会是害怕……”
越子临捏着那把羊脂玉的茶壶,扔到地上,啪地摔碎了。
“啊呀,祖宗!”南睢云看着一堆玉屑,心疼都写到了脸上。
这样的壶南睢云不少,这把却是他最喜欢的,心尖尖上的爱物。
越子临抽了口烟,一笑,走了。
南睢云坐在椅子上对着那对玉屑叹气,“从小就对着师兄能耐,算什么本事。”他小声道。
“我和别人也能耐。”越子临道。
“有本事和你那段小姐使- xing -子去,那才是厉害!”
越子临拿着烟枪的手一顿,道:“你管我!”
说着人就远了。
南睢云大感惊奇,他实在是想不出那段长歌是为什么能看上越子临的,如此脾气,放在家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四章入v,嗯……谢谢宝贝们的支持,也请继续支持,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