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不是?”
“不是什么?”
两位长辈交换了一下视线,“看来,确实不是。”段思之道。
原以为自己的女儿能成家立业的颜卿夫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全是恨铁不成钢。
“既然如此,那让你的朋友好好休息,”段思之道:“别有顾虑,就当是自己家。”
段长歌心道她可一点顾虑都不会有,父亲你才是多虑了。
“若是无事,我先回去了。”段长歌道。
段思之点头,“去吧。”
待女儿走了,颜卿一口将杯中的茶水喝净了。
段思之难看见夫人这般模样,坐在那只笑,不言。
“若是朋友,住客房就罢了,何必去她房里住。”颜卿道。
“夫人没听长歌说那位姑娘重伤?许是在客房中诸多不便也说不准,”他见夫人仍是忿忿,笑道:“夫人何必这般介怀。”
“我以为她那个- xing -子终于被收拾住了,还想见见是什么样的姑娘有这样的本事,”颜卿道:“哪知竟只是朋友。”
“长歌有那么多朋友,却没有一个人在帅府留宿过,”段思之点到为止,“现在是朋友,或许以后,就不是了。”
……
越子临在段长歌房中看完了一本书,她原以为以这位少卿大人风花雪月的- xing -子,房中定然是话本册子,没想到除了历来整理的悬案卷宗就是一堆内容再正经不过的书。
段长歌的房间也令她大开眼界,外间平平无奇,内阁的书占了一半,其余陈设再简单不过。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越子临整理了一下裘衣,坐端正了,道:“糖呢?”
果然是段长歌,拿着几个纸袋子,这边是桂花糖,那边是龙须糖,居然还有个糖人。
越子临把糖人拿出来,仔细打量了一番,道:“不像我。”
“我觉得很像。”段长歌道,她特意画了一幅小像呢,为了做这个糖人,当然,小像时候她也拿走了。
捏糖的老太太看着画就笑,道:“这是姑娘照着哪本话本描下来的?真是个美人。”
段长歌摇头笑道:“这是某的一位朋友。”
老太太贴近了看,道:“姑娘可别是唬我,这样漂亮的人儿我可一直觉得是书生们写来骗人的。”
“我可从不会穿这样的衣裳,”越子临道,段长歌回神,见她十分嫌弃地说,“这裙子上是什么?”她再看看,“是桃花。”
糖人穿着件颇为飘逸的长裙,裙上缀满了桃花。
越子临一口把糖人的脑袋咬下去了,含糊不清道:“你为什么不给自己捏一个?”
“某?可能是某自知貌不惊人,和你的一起捏岂不是自取其辱?”段长歌道。
“别笑,笑了就显得不真心了。”越子临囫囵地把糖咽下去,段长歌收敛了表情,偏偏她的眼睛好像是天生的带笑,无端地让人觉得仿佛在取笑她。
“今- ri -你家的下人见了我都犹如见了鬼一般,”越子临道:“我明明梳了头,洗了脸,只差没上妆。”
犹如见了鬼一般的理由她能猜到,只不过段长歌不会说出来,“可能是自惭形秽。”她道。
“连男人都自惭形秽?”
“有男人进来?”
“没有。”越子临道:“我随口说说。”她瞥了段长歌一眼,眼尾微微上挑,风流而多情,“不疑在担心什么?”
段长歌道:“无事。”
她只是为越子临未来的枕边人担心,这般勾人的长相,究竟如何才能放心。
越子临若是嫁给她,恐怕她得十二个时辰不离身地在她身边,虽然越子临不怕什么登徒子,她还能杀了一城的人袖子上都不沾血。
段长歌凝神沉思的表情真是有趣,越子临拿沾着糖的手指勾她的下巴,道:“想什么呢?”
“无……”
“想我?”越子临眨眼猜测道。
段长歌一下和她离了半丈远。
越子临保持着这个姿势,道:“我就开个玩笑,你慌什么?”
真要是清风明月还怕这些玩笑?心里有鬼的才惧被戳穿了心思。
越子临垂眸笑了,心思莫测。
段长歌深吸了一口气道:“无事,某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未等她回答,人就出去了。
越子临玩着自己的头发,也不挽留,任她走了。
反正总是她家,她还能不回来不成?
段长歌确实很想不回来,她并没有去处理公务,而是又一头扎进了楚阁。
莺莺燕燕,歌舞升平。
身娇体软的舞女给她敬了一杯酒,她仰头喝了,对方嗤嗤地笑了起来。
“怎么?”
歌女用染着蔻丹的手点了点段长歌的下颌,道:“少卿这是吃糖吃到这来了?”
越子临抹上去的。她心道,接了另一位的帕子擦干净了下颚。
歌女道:“少卿可是有心事?”
“此话何解?”
“您的心思都写到了脸上了,”歌女在风尘场里呆了五六年,见过了太多的人,段长歌是常客,寻欢作乐时从不想别的,哪像今日,脸上写满了心事,她凑趣道:“奴家祖上曾有人可推命测字,奴家小时也学过一点,少卿要不要让奴家算算少卿因什么不高兴?”
另一个歌女调笑道:“测因什么不高兴有什么意思?长眼睛都看得出段大人是为情所伤,你倒不如算算这段情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