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萧琼多疑,他也不会蠢到自毁根基。
她叫乾戈他们进来,“把此人带到元帅那去。”她道。
“叶大人,记得把你告诉我的,也原封不动地告诉元帅。”
段思之在萧琼身边二十年有余,比起她,他更清楚萧琼的行事做派。
这时候,应当去看看段长歌了。
她踏出帐篷,夜风吹得她清醒不少,一只鸽子落到她的肩膀上,滚滚圆圆的,像是人养的。
她的身上杀气太重,一般有些灵- xing -的东西都不愿意往她身边靠,这样的鸽子未免太不怕人了些。
越子临想了想,道:“你们先走,我待会再去。”
乾戈彻底看出了越子临- xing -格古怪,比起别人的反驳,她更喜欢顺从于是也不强求,道了一声再会便也走了。
……
“我听素先生说,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找那位子临姑娘?”段思之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调侃。
段长歌把段思之的满腹心事看了个十成十,心知段思之是不想让她刚醒就想这些事情,想让她安心养伤。
段思之的心思很好猜,因为他的心思从来都写在脸上,他从不隐藏自己的想法,除了打仗的时候。
段思之所作所为堪为君子楷模,除了打仗的时候。
“我是立刻差人告诉了父亲我已经醒了。”段长歌委屈道。
“然后你就想亲自去找子临姑娘?”段思之笑道:“你还没娶了媳妇,怎么就要忘了爹娘?”
段长歌道:“我自然不会忘了,子临如何了——我是问那叶染云,问出个结果了吗?”
段思之笑道:“你要是想问那位子临便直说,吞吞吐吐,躲躲闪闪,长歌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人?”
娇羞怯懦这种情绪从未在段长歌身上出现过,只是不知道今夜怎么了,一反常态。
“我……”
段长歌手中犹握着越子临的衣料碎片,布料是很淡雅的青,没有任何纹样,摸起来却十分光滑,恰如越子临的皮肤。
她一窒,猛地想起了一个时辰之前发生的,那些,她以为是自己幻觉的东西。
那时候的越子临,比艳鬼还要妖娆,比野狼还要凶狠。
唇齿厮磨间的哪里是缠绵?不过是撕扯伤害,好像要咬下对方的每一块肉,斗得个你死我活。
段长歌的嘴唇仍然肿着,还带着几个小小的伤口,那都是越子临留下的“杰作”。
段长歌完好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眸色微沉。
她能想象到,那时候越子临压在她身上的模样。
段思之没有忽略这个动作。
他好像明白了自己女儿为什么醒了之后一定要见越子临了。
她有非见不可的理由。
段思之道:“劳烦素先生这几日照顾长歌,”他顿了顿,“也请先生列个单子,告诉长歌这时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受伤禁色人尽皆知,段长歌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看她的反应,怕是很难禁住。
素怀锦道:“是。”
“长歌年幼不懂事,还望素先生多约束。”
素怀锦可半点没觉得出段长歌不懂事,或许是越子临的这个例子过于鲜明,他看段长歌真的无比顺眼。
段长歌啼笑皆非,难道她父帅把她当做三岁的孩子了吗?
她从小到大又不是没受过伤,怎么可能不知道受伤时应该禁什么?
禁……禁女色……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越子临把头凑过来亲吻的场景。
况且以后还要朝夕相处她只要一想想就觉得这个禁色颇有难度。
……
这是一只信鸽,一只来自魔教,也不是送错了,就是给她的信鸽。
字迹十分潦草,也并无什么风骨,只简简单单地写着:十万火急,速到漳州。——凌无悔。
这世间只有两件事凌无悔自己摆不平,一个是凌无忧,一个是凌无心,凌无心陪着阿青在四季如春的地方看花赏景写字逗鸟,日子惬意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找他那个多年不见一次面的便宜妹妹。
这么看来,是凌无忧回来了?
凌无忧回来第一时间没回魔教总坛,而是直接来了漳州找凌无悔这件事情简直比凌无心把阿青扔了一样令人惊奇。
难道凌无忧也看不下去自己的妹妹这样,要找个人把凌无悔嫁出去?不然怎么能叫十万火急呢?
她要是现在走了,段长歌那边还没去,可凌无悔又写着十万火急,她与段长歌当然不可能见了面,只简单地谈两句就走。
更何况越子临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那么正常的红,她确实冲动了……
她现在只希望段长歌那时候昏着,什么都不知道。
……
乾戈在帐外求见。
段长歌刚醒过来,他实在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她。
段思之一眼就看穿了女儿的心思,道:“你在这等着,我帮你问。”
段长歌点头道:“多谢父亲。”
段思之出了营帐之后才发现子临不在,道:“那位子临姑娘呢?”
乾戈心道连元帅都知道,难不成那女子真是少夫人,那为何段长歌一直不承认?
乾戈道:“子临姑娘好像有些事情要处理,让我们先走。”
段思之想起自己女儿的那副样子,叹了口气道:“派个人去请吧。”
疼还没见段长歌能疼疯,但是想,却真的可以把人逼疯。
段思之亲眼看着这一个时辰段长歌坐立难安,若有所思,一颗心全都放在了越子临身上。
乾戈令叶染云把事情的经过复述一遍,自己先行离开,知道的太多对谁都没有好处,他很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