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一瞬间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于晓,凶狠得像是要撕碎自己一般,让人胆寒。
“罢了”于晓抬起手对着于老做了一个类似于到此为止的姿势。“我也不想再和你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重新套上了外套,“我从来就对于氏没有任何兴趣。”她拉上了外套的拉链,“但是哥哥们欠我的,您欠我母亲的。”她缓缓的走了过去,双手放在于老轮椅两边的扶手上,脸色- yin -森的说“得还。”
于老不自然了动了动喉咙,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于晓转身离去的背景渐行渐远。
出了祖宅的大门,于晓最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今天过后,她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虽然这间宅子里满是冰冷,但毕竟是母亲住过的地方。她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怅然,但是却很快就消失无迹。
回到公寓,厨房里传来了阵阵香气,于晓诧异的的走到厨房,意外的看到严苓竟然在里边做饭。估计是忘了开抽烟机,烟雾里的人有些狼狈,但是却染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韵味,如云中仙子一般让人辨不清真假。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扫刚才的- yin -郁,于晓的心沉淀了下来。
严苓这才注意到她,“哦、、、就今天下午、、、没多久。”她支支吾吾的回答。
她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彼此,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忧愁,忘却了横亘在两人中间那些人,那些事儿,时间终于停滞下来,烟雾缭绕中,她们只剩下了彼此。
“你、、、还没吃饭吧。”严苓打破沉默自顾自的说到,我做了午饭。她转过身看向锅里的饭菜,腰身却被身后的人大力的抱住。于晓将自己的头埋到严苓的颈窝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好想你。”她说得有些委屈,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委屈。
严苓没有动,只是静静的任由她抱着自己。严东说,于氏已是强弩之末,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那是不是等于于晓再也没有了伤害别人,伤害自己的的理由了。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严苓淡淡的开口,“你的确对我很好。”她的眼里透露着真诚,“所以、、、我很高兴能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她想要扳正这段扭曲的关系,让身后这个人“恢复正常”。
听到这句话,于晓一刹那就僵住了,连带抱着严苓的双手都松了劲。“为什么?”她喃喃的说。都快两年了,学校、屋子、海边、、、到处都有她们的身影。争吵、相拥、亲吻,甚至是自己一巴掌又一巴掌的受着。可是怀里这个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接纳自己真实的心意。
“就因为、、、我是个女的?”空洞的声音从严苓身后响起,显得无比怪异。
“就、、、就是啊。”严苓强装镇定的回答,“两个女生怎么可能做恋人呢。”她顺势开口说道,但却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从前那么排斥这种事了。
“怎么不可以,我们还能做很多恋人之间做的事呢。”于晓说话的一瞬间,顺手关灭了灶台上的炉火,拉着严苓就走出了厨房。严苓反应不及的被她拽到了卧室里。
于晓两眼放空,肆无忌惮的将严苓重重的摔倒了床上,期身压了上去,将严苓的双手死死压在了她的耳边。“我现在就教你两个女人之间该怎么做恋人。”
看着于晓狠厉的眼神,严苓还来不及惊呼就被堵住了双唇。她的吻一如既往的热烈强势,让严苓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
“不、、、不要这样、、、唔、、、”严苓断断续续的发出声音,企图阻止这个濒临失控的人。殊不知这样的反抗对于晓而言简直就是不痛不痒。“于晓、、、你快、、、停下来、、、这样、、、不对、、、”
身下的人儿还没有放弃抵抗,于晓的理智却快要燃尽了,她将手伸从严苓的衣摆伸了进去,肆意的揉搓着细嫩的肌肤,重重亲吻着对方的脖颈,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啃噬殆尽。
“不、、、不要、、、”一声嘶哑的恳求从严苓嘴里吐出。“不要、、、求你了、、、不要、、、”她终于哭了起来。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上,于晓很快就发现了严苓脸上的泪水,她满心苦涩,很想要无视这样孱弱的哀求,可是她始终做不到。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对你多好,你都不会爱上我?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个女的?
于晓起身背对着严苓坐在床边,身后传来自己心爱的女孩嘤嘤的哭泣声。这是一个死局,一个出不来,一个进不去。她苦闷的埋下头来,双手抓着自己前额的头发,内心挣扎不已。严苓背对着于晓蜷缩在床上,虽然满心委屈,却再也兴不起打她的念头。
屋子里除了若有若无的哭声,就什么也听不到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于晓才终于抬起头来。
“严苓?”她踌躇着开了口,“我们在一起、、、快两年了吧?”她问得有些颓然。
“该做的,能做的,我都做了。”于晓自嘲的一笑,“可能这辈子,你都不会接受我了。”自言自语之间,她始终不敢回头,自然也没发现严苓异样的表情。“不过只要你没有爱上别人、、、我们就这样纠缠一辈子,我也不在乎。”心底的绝望如洪水一般奔涌了出来,该怪谁?怪她的固执,还是自己没能生为一个男人?
于晓撑住膝盖,站了起来。“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是你的自由。”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但是如果你爱上了别人、、、想要离开我、、、”她在卧室的门口站定,依然没有回头。“我会让他生不如死。”漠然的口吻下,掩藏的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这样的话震碎了严苓的心。原来,这个人一点儿都没有变,那自己为了她不顾一切做的那些事儿,到底有什么意义。这样不正常,这是不对的、、、严苓不停的在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到底是要说服于晓,还是自己。
六月期末,两个人都变得沉默了起来。高三就是人生的分水岭,严苓不敢大意,也不愿再和于晓无意义的冷战,然而两人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冷场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