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不知王妃所想,有些不安地看她,轻声道:“阿瑶,我们回房。”
王妃笑了笑,道:“好。”
她们已在别院,再往前行不远便是卧房。
别院清幽,卧房更是景致绝佳,庭前有池,池中有假山,池下有清泉,四周绿意环绕,清雅别致。
汉王与王妃走来,几名侍婢忙出迎。
房中已熏了香,浴房已备热水,供殿下与王妃梳洗之用。
待二人沐浴之后,卧房中已置筵席。
小宴而已,自称不上铺张,因要佐酒,佳肴便以肉食为主。
王妃稍稍一尝,便尝出今日之食比起比起昨日,口味要重一些,盐放得更多一些,不致难以下咽,却使人忍不住要饮些什么来冲淡味道。
而食案上唯有果酒而已。
汉王并不劝王妃饮酒,却不住替她夹菜,且选的也是些不易饱腹之物。
连这等细枝末节的事,殿下都想到。她只是不喜权术,不喜谋算罢了,当真做起来,也是像模像样的。
王妃看着她,目光愈加柔和,如她所愿,饮下一盏又一盏。
汉王紧张地看着,默默数着盏数,一面又替她布菜:“阿瑶,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是竹笋,山上新挖的,鲜嫩味美,却叫庖厨放多了盐,极咸。
汉王将一片竹笋夹到小盏中,期盼地望着王妃。王妃眼中已现酒意,她看了看碟中那片笋,又看了看汉王。
汉王紧张,又说了一遍:“你尝尝。”
王妃笑而不语,只望着她,摇了摇头。
当是有些醉了。汉王暗自揣测,她站起身,到王妃身旁,端起酒盏,送到王妃口旁,劝道:“阿瑶,再饮一盏。”
她的手不及酒盏大,小小的,白白的,可爱得紧。王妃目光迷离地看着,却不张口。
汉王急,时辰已不早,不可再拖了,她抿了抿唇,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正绞尽脑汁之时,王妃却冲她轻轻一笑,嗓音迷离:“殿下要我饮酒,还需殿下亲自喂我才好。”
汉王不解,呆呆道:“我已在喂你了啊。”
王妃摇了摇头:“不是这样喂。”她自汉王手中接过酒盏,汉王无措,便由她取走,王妃将酒盏送到汉王口边,柔声哄道:“殿下乖,饮一口。”
汉王依言,饮了一口,还未咽下,便见王妃欺身上前覆到她的唇上。
汉王睁大了眼睛,茫然无措,唇上触觉柔软,王妃吮吸她的下唇,舌尖轻轻舔过。汉王一颤,只觉浑身酥软。王妃的舌尖探入她口中,将她的酒,全数渡到口中。酒全渡过去了,王妃却仍未离去,加深了这个吻。
酒意香甜,伴着那熟悉温暖的气息,汉王颤颤地回应,沉溺不已。
直到二人呼吸皆难,王妃方稍稍离开,捧住汉王的脸颊,那眼眸含着微醺酒意,不同平日里的温柔,却是媚得入骨,她一笑,美得比那树桃花,更倾倒众生,她道:“殿下可学会了?”
第三十三章
夜色很静, 如水般浸润入室内。
室内点着灯, 仿佛昏黄的波纹, 一圈圈晕开去。
酒意掺着情意, 最是醉人,汉王似入了幻境, 周身俱是融融暖意,王妃就在眼前, 眉黛青山, 双瞳剪水, 望着她,醉眼迷蒙地浅笑。
汉王看得呆了, 竟似灵魂出窍了一般, 她愣愣地点头,满心都是方才那一吻。王妃的双唇极软,比那醇美的果酒, 更香甜动人。
她忙提壶斟酒,欲再来一回。琥珀色的酒液倾入酒盏, 醇香扑鼻。汉王颤颤地端盏欲饮, 一双柔荑轻轻搭上她的手背, 阻了她。
汉王着急,唯恐王妃不让她喂她酒了:“我学会了!”就是要亲亲。她还要再亲亲!
那酒液倒得过满,几乎要自杯沿溢出来,汉王却浑然不觉,只心心念念地要亲亲。她不知她此时有多惹人怜惜。方才劝酒之时, 她也饮下不少,此时后劲渐渐起来,她面色绯红,目含涟漪,那小眼神,因着急与委屈,望着王妃,似是控诉又似撒娇。
王妃目色轻柔,指尖划过汉王手背,接过她手中酒盏,缓缓说道:“殿下尚不娴熟,不如我再为殿下演示一番。”
汉王立即便高兴了,笑得眯起眼来,连连点头,等着王妃,再教她一遍。
王妃微微一笑,与她如方才那般演示。
缠绵的亲吻,总是要不够的。汉王几要溺入其中,盏中果酒,大半都入了汉王腹中。待数盏过后,她醉意逐渐深沉,却也不闹,只望着王妃,乖巧地拉着她的裙边,不肯松开。
王妃轻抚她的脸庞,汉王弯了弯唇,信赖地看着她,软软地唤了声:“阿瑶。”
她确实醉了,眼中水意朦胧,那目光却是极专注,只聚在王妃身上,仿佛天地之间,人山人海,她却只看得到一人。
王妃忽想起与她初见那回,多年过去,殿下竟是分毫未变,仍是这般心- xing -纯一。王妃笑了笑,看到她腰间那水蓝的佩囊,目光愈加柔和。
“阿瑶,要抱。”汉王伸手搂王妃的腰,整个人都要蹭过去了。王妃不禁轻笑,温声道:“殿下且松一松。”
汉王不解,仍是松了手,茫然地望着王妃,待她反应过来王妃令她松开,她那小脸上满是委屈,低声道:“不许抱么?”往日阿瑶都不会不许她抱的。可是她做错什么令阿瑶生气了?
汉王神色又变得怯怯的,极力去想她今日做了什么,这一想,她便想到了,马车已备好,阿瑶该登车启程了。
汉王忙要催促。却见王妃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阿瑶把她抱起来了。汉王惊讶,转头看看地板,又回头来疑惑地看王妃,似是不明白她如何将她抱起的。只她也不问,主动伸手搂住王妃的脖颈,将脑袋蹭到她的颈旁,静静地依偎着。
王妃将她抱入内室,放到床榻上。汉王一离了王妃的怀抱,忽然又想起来了,抓住王妃的衣袖,道:“我、我们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