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 作者:李青阳【完结】(6)

2019-03-19  作者|标签:李青阳 宫廷侯爵 前世今生 甜文

  郝夫人皱着好看的眉毛,将那个糖人接了过来。她问郝斯年:“你吃了吗?”

  郝斯年说:“要带回来给妹妹看!我没舍得吃!”半晌,在郝夫人的凝视下小声说,“就舔了两口……”

  郝夫人提高了声音:“你见过人家吗?”

  郝斯年摇了摇头。

  郝夫人把糖人放到了一边,走过去,把郝斯年抱在怀里:“阿娘不是怪你吃糖人,阿娘也不是怪你给别人指路。阿娘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随便吃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这样不安全,知道吗?”

  郝斯年噘着嘴,显然还在心疼那个孙大圣。但他还是乖乖点了头。郝夫人摸摸他的脑袋,把郝眉也抱在怀里:“最近外面好多坏人,专门对小孩子下手。你们要是也被拐走了,阿娘怎么办呢?”

  郝眉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又无能为力。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掀起来什么风浪呢?她如何能跟一个皇帝作对呢?

  郝眉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去保护那些孩子。

  她愁眉苦脸地跟着郝斯年一起出门玩,一个挂着鼻涕的小孩,撅着屁股蹲在地上捡石子玩。

  郝斯年跑过去,蹲在他旁边,同他一起捡。

  最近挺流行玩这个的,人人手里抓着一把仔细磨过,不硌手的小石子。

  郝眉跟着郝斯年一起:“带我玩一个。”

  郝眉蹲在小孩旁边,一看,想起来他是谁了。小孩没大名,小名儿叫狗蛋,大家都喜欢叫他鼻涕虫,因为他总是挂着鼻涕。在丢孩子那段时间里,他们巷子也丢过一个小孩,孩子的爹妈哭瞎了眼痛断了肠,到处找,也没有找回来,最后在乱坟岗找到了。小鼻涕虫就是那个可怜的孩子。

  郝眉心想,我救不了天下人,这个我肯定能救!她下定了决心,要好好保护这个小家伙。

  她蹲在小鼻涕虫边上,玩了一上午的捡石子,劝着郝斯年跟她一起把他送到家里了,还奶声奶气地叮嘱了孩子的爹妈,不要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玩,一定要他跟他们一起玩,才回去吃午饭。

  郝眉正趴在桌子上,用手扶着碗,往嘴里扒饭呢,忽然郝屠户回来了。郝屠户因为要摆摊,午饭总是郝夫人送到街上去,很少有回家来的时候。

  郝屠户愁容满面,低声说道:“皇上驾崩了。举国哀悼三天,散集,这几天做不了生意了。”

  郝眉皱着眉毛想,不对啊,上辈子,老皇帝可活了好久,怎么这么突然就死了?

  郝眉觉得,这大概就是报应,死了好!

  于是她更安心地往嘴里扒饭。郝斯年倒是忧心忡忡了一会儿,集市上有他最爱的糖人摊子,散集的话,这两天不就看不到了吗?他非常难过地求郝夫人把孙大圣还给他。

  郝屠户不能做生意,心里总有些不安,郝夫人安慰他,钱总是赚不尽的,够养活一家人就够了。

  郝屠户的声音,郝夫人的声音,郝斯年的叽叽喳喳声混在一起,家里瞬间成了集市,人声鼎沸。郝眉扶紧了自己的小碗,长大了嘴巴,拿着筷子,往嘴里快速地扒。

  她跟小鼻涕虫可约好了,吃了饭下午一起玩弹弓!

  不得不说,心理年龄四十五的郝眉适应起来重新当孩子的生活,还是非常顺利的。

第4章 变化

  皇帝驾崩,全国上下一片缟素。郝眉却不管这个的,照样同郝斯年两个玩得快忘记自己姓名。

  小孩子的快乐真简单,看蚂蚁搬家就能看一天,心里还美滋滋的。郝眉想同郝斯年讲话,郝斯年就用比她声音还大的一声:“嘘!”打断她。然后两个人用特别大的气音讲话,以为这样就不会打扰到蚂蚁搬家。

  大概是因为他们都继承了胡人的血统,天生能歌善舞,国丧期间不能有舞乐,可把他们一家人憋坏了。尤其是郝斯年,他刚学了羯鼓,特别手痒,吃饭都要往台子上拍两下。

  国丧之后,就是新皇登基,又能唱歌跳舞了。郝斯年打着鼓,郝夫人痛痛快快地跳了一下午的胡旋舞才做罢。郝眉其实会,但她扭了两下就算了,老实说她走路还好,跳舞就有点站不稳,想来还是太小的缘故。

  有个晚上,她有做梦,梦见她躺在床上,皇后娘娘坐在床沿,绣着荷包。郝眉认识那个荷包,她记得她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醒过来之后,很是奇怪,怎么老做关于皇后娘娘的梦?

  她上辈子跟皇后娘娘不是很熟,虽然没跟对方做过什么对,但也没跟她有过什么交流。皇后娘娘老是肃着一张脸,看上去跟死了男人的寡妇似的。郝眉看见她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就害怕,老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不能接近。

  皇后娘娘闺名依然,名字很秀气,但她却是个杀伐果断的女人,她的剑下不知道有多少亡魂。

  说起来皇后娘娘,还有段趣闻哩!

  传说安家大小姐出生的时候,漠北城里的人都看见了,有一条白龙从空中飞过,所以人称白龙女。有段时间,北方匈奴逼近,肃王亲自到漠北镇守边境线。肃王与白龙女一起作战杀敌,击退匈奴八百余里。也正是因为共同作战的情分,二人走到了一起,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郝眉还在他们的婚礼上献过舞呢!

  白龙女一生功绩累累,是能名垂青史的伟人。郝眉跟她一起做了太后,想一想,还有一种沾了光的感觉呢!

  郝屠户最近生意特别好,许多大户人家到他的摊子那里定肉,一天杀几条猪,忙得不得了。郝斯年跟郝眉没事干的时候,就蹲在一边看他们的爹杀猪。

  郝屠户杀猪,很有些庖丁解牛的意思,游刃有余的。郝眉跟郝斯年也不怕血肉模糊的,两个人津津有味地看着。但毕竟看过太多次了,不稀罕,一听说外面孩子们有什么动静,都不用叫,自己拔腿就跑了。

  郝眉有一次终于想起来了,她想问她爹什么事。毕竟她都玩疯了,能记得什么事?她趁着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仰着小脸问她爹:“阿爹,我听街上人说阿爹以前不是杀猪的,是个杀人的。什么意思啊?”

  郝夫人瞪了她一眼:“胡言乱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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