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龙王正在门前观着天色,地上一震,他急忙转过身,只见白延卿和渡霜安然无恙的站在入口处。
白延卿摊出掌心收回血咒,天光乍现般的虚空顿时被乌云遮盖,立刻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砖瓦上,响得大家心乱如麻。
他看着血咒片刻,眉头一紧,“有人进过龙宫。”
“是朝歌。”
夙夜冷不防的出现在大殿前,海风吹乱了他的长发与衣袖,藏蓝色的暗影打在他身上,合着y-in沉沉的面色,只看到眼中的一缕j.īng_光,竟有种诡异感。
渡霜看到他,立即收回了视线。
雨水被风吹了进来,打s-hi了披在肩头的碎发。
“朝歌对我下了凤鸣。”夙夜捋了捋s-hi润的头发,然后随意的束在身后,“这个老妖怪竟然还活着!”
“朝歌来过?”白延卿最先发出疑问,他指尖摸了一下掌心的血咒,沉思起来。
“对,被我打跑了!虽然只是个幻相,但真是相当厉害。”
“若不是三昧真火没白练,估计可要丢脸到家了。”
白延卿走了过去,突然嗅到一丝不容易察觉的腥味,眸光变得艰深。夙夜仿佛知道他怎么想,先一步的装作不经意的转了个身,绕开了白延卿。
看到自己家弟弟这个小举动,白延卿不禁眯起双眼。
“成功了?”
夙夜随口问了一句,说完便偷偷用余光看着渡霜,悄悄的靠近他一点点,看到没有露出任何反感的微表情,抑着欣喜再拉近了距离。
看到两人的影子重叠。
就像……他真的接近了这个人。
白延卿看在眼里,却说不出话来。
“嗯。”渡霜敷衍了一声,夙夜倒是不厌其烦的粘着他转,“你没受伤吧,累不累?要不要去歇一会儿?”
“没有。”
“哼。”被冷落的白延卿心里有些不大高兴,他拂了拂袖,“我先出去看看。”
刚转身走了没几步,就差点撞上了正好拐弯走进来的玉折兰。
那白影还没露个面,就一下子不见了人。
“呀,天君气色不错,看来这事啊,水到渠成咯?”
“咦?天君这是正准备去哪?”
“对了,今儿问你的那个问题……”
“天君等等我!”
“……”
只听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渐行渐远,大殿又恢复一片寂静。
“渡霜……谢过龙王。”渡霜对东海龙王微微鞠了一躬,神情有些隐忍。
“水君不必言谢,想必,明心水君更希望见到的人是你,本王不过顺了他的意思罢了。”东海龙王走到门前,双手负在背后,“北降大雨,四象已毁,朝歌这次前来,也是打定了灵珠的主意。若是让他释放了灵珠中的凤火,恢复了原本的灵力,可真是能头疼一阵子。”
渡霜点了点头,“魔道有备而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这几r.ì我会疏散北海子民离开,剩下的就j_iao给你、三太子和天君了。”
夙夜抱手挨着墙,心不在焉的听着渡霜和东海龙王的谈话。
他默默的抿紧嘴唇,用痴迷的目光,贪婪的窥视着那个人,尽可能的索取所能看到的一寸一尺。
衣袖里的双手在微微发颤。
他的弱点太明显了。
一想到朝歌那些大言不惭的话,夙夜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痴人说笑。
手臂抖动得更加厉害,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好笑。
带着s-hi气的风凉了几分,夙夜本来就有伤在身,喉间一阵躁动,忍不住的握紧拳头抵在嘴边干咳几声。
体内的血液又再次沸腾起来。
朝歌在附近?
夙夜警惕的看了一下周围,下意识的往渡霜的方向走去。
渡霜还在和东海龙王谈着一些他根本不关心的话,看到他的靠近,习惯x_ing的侧了侧身,不经意的挪了下位置。
看着他的反应,夙夜像是嚼碎了满嘴苦涩,吞咽不得。
你呀。
停在我心上,又避我千尺。
“朝歌在这里……”
随着体温飙升,呼吸出现了困难,夙夜却只想拉住渡霜。
不要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不然他就没办法在早就计划好的过程中,保护着他所想要保护的人。
“夜儿,怎么了?”东海龙王吓了一跳,摸了摸夙夜额头,烫得他猛然抽回手。
“是凤鸣。”
他热得几乎要模糊意识,费劲的睁开眼睛,对着渡霜努力的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朝歌……的目标,是你……”
灰暗的天空闪着天光,一道雷响,使心思变得心猿意马。
“一、二、三……哎呀,好像少了一个人呢。”
来人一袭红纱万分瞩目,他悠然自在的神情没有一丝不请自来的窘迫,反而比在场所有人都要轻松。他卖弄着风S_āo,狭长的凤眼带着浅浅的笑意,望向夙夜时,不由自主的挑了一下眉,“刚刚没留心,让你占了点便宜,可现在不会了。”
“大胆朝歌!”东海龙王挡在他们面前,“当初你祸乱众生,本就罪该万死!世尊如来念及你贵为凤凰,又心x_ing不定,大发慈悲的让你待在深海面壁思过。没料到你始终死不悔改,自甘堕落,竟然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