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原驱使着马踱到导游身边,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情般安慰道:“你放心,不会出事的,她们的马术可不是说说而已。”
导游叹口气,“但愿吧,这两天下雪,山路不太好走。”
“这倒也是,说来我们需途径的地方具体有哪些?”
.....
将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到沿途的小村落用午餐,导游联系好的农家早早地迎了出来。
纳西族大多姓和,比如这农家女主人和阿姨。
和阿姨热情地将他们让进屋,她已经布置好了吃食,行了两个多小时的人们也能坐下来安稳地休息会儿。
众人是在院子里用的午餐,阳光大好,温度也适宜。
吃完东西,大家各自休息,导游说再过一座山头就是拉市海了。
北阙歌没事干,拉着阿木蹲在一个角落,指了指放在木墩子上的水煮蛋,“再来一次。”
阿木在她和水煮蛋之间来回看了一会儿,拿起水煮蛋轻轻敲了下,然后把它剥了。
“.....”北阙歌无语地盯着那张单纯和冷淡并存的绝美容颜,“你是在逗我么,客栈里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干的。”
阿木轻咬了口水煮蛋,无辜地看着她,“什么?”
“别卖萌,你以为我没看见你敲水煮蛋时水煮蛋完好无损,桌子反倒被你敲出了一条裂缝?”
“啊,”这次阿木倒是很认真地回答了,“我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被毁,即使是以卵击石,碎的也是石,而绝不是我手中的卵。”
这句回答太带个人色彩了,霸道又不可一世,却是与她现在的状态截然相反,北阙歌试探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大概...自然地就这么觉得了。”
北阙歌又挑眉道,“那现在呢,怎么不碎石了?”
阿木挑掉蛋黄,“想吃。”
北阙歌瞥了眼被遗弃的蛋黄,个人喜好也开始明显了么?
阿木在北阙歌莫名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将水煮蛋吃完,随后问道,“真的想看?”
北阙歌点点头。
阿木眼中染了些微笑意,“表演一次一万块。”
“.....你抢劫呢。”这家伙是在报复早上的事么?
早上北阙歌跟她说为她买四套衣服花费了近一万,小小的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陪游,二是卖身,明显是逼她选前面那个。
“虎牙说,我上台出场费肯定天价,所以不是抢劫。”阿木很认真地反驳。
“....虎牙是谁?”
“嗯,那个。”
某人背后一冷,然后继续和安璇禹闹。
宫兮月你个神经到底乱讲了什么!北阙歌心情很复杂,“你那么想离开?”
“也不是,”阿木幽幽地说,那刻表情沉静地恍若深潭,“不过我还有事没完成。”
“什么事?”
“忘了。”
北阙歌道:“你忘了又该如何去完成呢?”
阿木的表情没变,情绪却是明显低落了很多。
北阙歌有点头疼,不知道拿她怎么办。这个人的表情行为毫无破绽,要么她是真失忆了,要么就是演技太好!
北阙歌接了个电话,两人的对话不了了之。
阿木独自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人消失在视线里,垂下眼眸。
——
另一边的宫兮月快疯了,这下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么!
用完餐,她和安璇禹到林子里散步,两人说说笑笑也没注意走多远,只是再回头时,她们能览尽山下的那片古朴小村落,也能听见某处溪涧的流水声,原就是选择了风景最美的路线,果真到哪都是惊喜。
安璇禹想起介绍茶马古道的诗,饶有兴致地吟了出来,“古壁嶙峋跨石台,悠然盘径绝尘埃,一溪水色浸台径,四面涛声入玉杯。”
丽江冬天的阳光犹如初夏,即使是略显- yin -凉和幽静的林间也不见寒冷,确是不染凡尘的佳境,然而凡人突然闯进了佳境总是会被迷眼,导致心神不属。
宫兮月觉得自己就是这种情况,更何况身侧的人离得那样近,她可以清晰地看见她微翘的睫毛,白瓷般的肌肤,安的美,是书香浸染的优雅,随时便是一副焚香煮茶的意境画,虽然老是不爽她文绉绉的规矩特别多,却又喜欢她执笔作画或是玩弄诗词的娴静,那时候她眼里的自信和笃定像是要将整个世界纳入囊中。
“安。”
安璇禹转头看她,眼里还有尚未退去的惬意,结果猝不及防地被堵住了唇。
宫兮月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借口,比如不小心,比如开玩笑,实际上却是加重力道,将亲变成了真正的吻,看见她眼里的惊慌时,心里没来由的绝望,于是松开。
宫兮月的表情不像是在告白,反像已知失败后寂寥的旁白,“安,我喜欢你,是想把你按床上的那种喜欢。”
“我...我们该回去了。”安璇禹努力扯出一个笑,像是要把刚刚那幕忽略过去一样。
宫兮月安静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匆匆的脚步有些心疼,是自己太不受控制了,害得她乱。
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她已经记不得了,反正有一天她发现,她已经容不得她和别人站在一起说笑,表现亲密。
可是,这种感情真的可以么?
一个是军政世家的子弟,一个是教条严苛的大家族小姐,做朋友,她们可以随时玩闹,做恋人,却是山阻且艰,比草根爱上豪门还困难。
她曾想若她也有意,那她定会抛弃一切和她在一起,而不是在众人背后来一场已经预知结果的短暂欢笑,然后各奔东西。
她曾想若她无觉,那她装模作样与她好友相称,直到亲自为她披上婚纱在别人身旁笑颜如花,也许有天白发苍苍,陪她散步的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