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设想过很多，结果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
而她也没想到，这一吻像是耗费了她一生的勇气，只为她眼里的慌张。
安璇禹的身影消失在门的另一边，而宫兮月停了下来，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落脚，她已经没了假意什么也不曾发生的伪装，又怎么继续看她和另一个男生上演爱情故事。
第11章 不如不见
古木后转出两个人，丹心远表情僵硬，身体微抖，勉强笑笑，“她们之间的感情真好啊。”
权伟祺有点同情地看着他，说了句，“走，哥们陪你喝酒去。”
重新上路的一群人气氛古怪，似乎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奇的沉默。
北阙歌烦躁异常，像是整个人都被放在火上烤，不是沉默地变成灰烬，就是燃烧爆发。
烦躁的源头此刻很真切地坐在她身后，双手环着她的腰。
“借我靠一下。”
身后的人突然这么说，平静甚至有些冷淡的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疲倦，没得到北阙歌的应声她就不动，直到两三秒后北阙歌好像不太在意地“嗯”了一声后，才靠了过来。
北阙歌感觉到肩头的重量，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阿木比她高了三四厘米，这会儿正好把额头磕在她的肩窝，后颈那边还能感觉到轻轻的鼻息。
.....自己这是被人家抱怀里了么？
北阙歌后知后觉地想起两个人的姿势，故意调侃道，“这下我倒像是成陪游的了。”她似乎感觉到阿木轻笑了下，“那我可没钱给你。”这句话之后就没声了，她也不再续话，只是鼻尖的冷凝幽香有些令人晃神。
她迫使自己转移注意力，宫兮月和安璇禹的异状自然是在没出院子时就发现了，许是她们去散步时发生了什么事，看了她们会儿，宫兮月目视前方，坐在马上不动如山，稍落后的安璇禹偶尔将目光投向宫兮月，神情似无奈，北阙歌不太担心她们，反倒更注意丹心远复杂的神色，而权伟祺一脸高深，柯原依旧笑嘻嘻的。
导游似乎注意到客人们不怎么高涨的情绪，主动攀谈起来，道：“我给你们讲一个纳西族的传说吧。”
柯原应好，其他人也分出了些心神。
“这关于我族的神圣之地——玉龙雪山，传说美丽的开美久命金和朱补羽勒盘深深相爱，却遭到男方父母的极力反对，伤心绝望的开美久命金殉情而死，朱补羽勒盘冲破重重阻挠赶来，却看到爱人纵身入崖的身影。开美久命金死后化为“风”神，她在玉龙雪山顶上营造了一个情人的天堂：没有苦难、没有苍老、无比美好的玉龙第三国，专门诱惑失意的情人步她的后尘。”
北阙歌不以为意，网上这款传说很流行，导游是在照本宣科还是怎么的。
柯原接道，“这我知道，风神还因善妒遮住了万丈阳光，只于秋分时刻会有一米长的阳光照下，传说浸沐在这一米阳光里的情侣会得到永恒的幸福。不过我听说另一个版本是风神希望世人珍惜难得的真爱，才剪下一米阳光藏在山洞里，于是有‘万丈爱情阳光，你要几米’的说法。”
“据说玉龙有世界殉情之都的称号，这是不是真？”权伟祺玩味地问导游。
导游神色缥缈，“确实，不管一米阳光如何，开美久命金和朱补羽勒盘是纳西族第一对殉情的情侣，而在我们的古老传说里，第三国是东巴爱情守护神，不堪现实束缚的情侣殉情后灵魂将进入这个空间，得到永久的幸福，而云杉坪则是进入这个国度的窗口。”
“听说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殉情是一百多人吧，并不是对你们信仰的攻击，只觉得在所谓浪漫传说下赴死的人不过是不敢正视现实的道德和情感冲突，这种行为让我觉得他们很卑微，也很可笑。”
北阙歌是故意说给前面两个人听的，她对宫兮月的心思有所察觉，也认为安璇禹并不是一无所知，然而这是他人的爱情，她不能也没必要横加干涉，只是必要的时候会提醒下。
宫兮月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苦笑了一下，这已不是感情问题，而是有没有感情的问题，她要殉情也得找个情人啊。
安璇禹紧握着缰绳，不语。
“中华地大物博，我们之间的文明都不相同嘛，”导游大度地笑笑，并没有反驳北阙歌的话，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压低声音道，“你们信不信没关系，不过千万别在午夜去云杉坪，不然得被七鬼捉走。”
“大叔，您这是在吓唬我们么？”权伟祺道，好像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我记得东巴教中和殉情有关的鬼有七个，叫风鬼或风流鬼，怎么还半夜出来捉人呢，我可是没恋人的，也不想殉情。”
导游讳莫如深地笑笑，不再说话。
一行人又安静了下来。
很快，他们登上了山顶，放眼望去是拉市海的- shi -地湖泊，白羽的候鸟悠闲地在- shi -地中梳理羽毛，也有游客乘舟泛湖，更多的是游览风景的马队。
而他们面前则是一条有点陡的山路。
北阙歌想转头提醒阿木要下坡了，结果不小心撞了下她的脑袋，阿木抬起头来不偏不倚地和她对视，不得不说阿木的眼睛十分漂亮，犹如黑曜石，然而极深处却看不见她的所思所想，只余一抹比星空更加深邃的幽蓝，神秘而蛊惑，像是具有魔力一般。
“怎么？”阿木问道。
北阙歌转回头，不去注意心底那丝奇异的熟悉感，“要下坡了，抱好。”
划船游湖，在湖中心看着万只候鸟翩飞，又去吃了烤鱼，骑马四处溜。
原定的一日游，因几人间奇怪的气氛提前结束，到束河古镇时才五点多，他们进驻客栈，各自开房休息，等着去晚上的篝火晚会。
宫兮月进了房间，放下背包，便去浴室冲澡，冰冷的水冻得她一哆嗦，她自虐般的淋了将近大半小时的冷水浴，擦干身子后裹着被子假寐，不想再去思考其他，然而思维很多时候便是不受控制的，脑海里反反复复闪现某个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