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宴熙。”
夏随锦:“……?!!”
虞姬乖乖喊:“表兄。”
宴熙顿时喜笑颜开,有种历尽千帆、饱经沧桑之后,重返意气风发少年时的感觉。
这时候,银具覆面的夏延辉端着葡萄走来。那葡萄红润饱满,还挂着细密的水珠,在新月琉璃盘的点缀下看着很馋人。
夏随锦忍不住咽了口水,越发恭敬有礼,喊了一声:“皇叔。”
夏延辉捏了一颗葡萄送到宴熙的嘴边,宴熙忙偏开脸,道:
“辉,我自己来。”
紧接着,夏延辉忽地冷笑,双眼银辉清冷若皎月,道:“你喊我什么?”
夏随锦捂脸,不忍直视。
虞芳脸上隐有笑意
宴熙却是懵懂无知的,说:“喊你‘辉’,有什么不对么?”
夏延辉却道:“你说你是夏随锦的表兄。夏随锦喊我‘皇叔’,你这个表兄该喊什么?”
话音刚落,宴熙已脸如黑锅。
“……”
傍晚,夏随锦鬼鬼祟祟地找到流霜,问她:
“莫愁姑娘的伤治得怎么样了?”
“好得七七八八了。怎么,你很关心她?”
“唔……不要乱说,芳郎听见要不开心了。我问你呀,有没有一种药吃了,骨头会变得很软很软?”
流霜依然书生打扮的文雅模样,闻言,从书柜取下一本医书。
夏随锦问:“上面有写?”
“没。我突然想到莫愁手脚并非受损,毒已解,可她仍是无法行走,会不会是余毒未清?”
“呵!你对她还真上心。那种药有没有?”
“什么药?”
“我刚说了,让骨头变很软的药。”
流霜却像听见了笑话一般,说:“药是治病救人用的,而你说的这药是害人的。骨头是硬物,一旦变软会无法支撑身体,就像,就像……”
她忽地停住,眼神变得难以置信起来。
“就像莫愁那样,对吧。”
流霜微张着嘴唇,几乎发不出声音。
“沉妆身怀异能,武林中暗地里使尽手段想得到她的人比比皆是。武林大会鱼龙混杂,肯定有图谋不轨的混在当中,莫愁底细不明,咱得多留个心眼儿。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敌在暗我在明,谁是好的谁是坏的我说不准,不过走得近的这几个得防着点儿。”
许久,流霜才艰难地道:“我知道了,那慕白,他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靠你多盯着点儿了。还有那药……毒,你找出来,我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我知道了。”
流霜手捧着医书,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看上去有点儿呆滞。夏随锦装作很懂的样子,出主意:
“你别穿这披麻戴孝似的素衣服,换身漂亮的,去把萧慕白勾引回来。”
哪料她听了脸色霎时冷下去,连看夏随锦的眼神都变得冰冷。
吓得夏随锦忙捂嘴嘴巴:“是我多嘴,我走了。”
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流霜心x_ing高傲,不屑做这等事,可他始终觉得她要是软一软,多作些女儿家姿态,偶尔像沉妆那样撒娇,萧慕白也不至于只拿她当“贤弟”。
回到清心楼,虞芳正盘腿坐在榻上,捏了个指诀修习内功心法。
“芳郎,人家要抱抱!”
一个急扑,虞芳“刷”地睁开眼睛,扶住床头轻身一跃跳到了衣柜后。可夏随锦也不是吃素的,脚下急转,眼见就要扑到了衣柜后的虞芳身上,然而,出师不利,绊到凳子。
“啊啊啊——”
一声巨响,身体直撅撅拍地,撞到了鼻子,霎时鼻血横流。
虞芳颤音道:“我,不怪我,怨你……”
夏随锦自认倒霉,坐地上擦鼻血,说:“都心意相通了,你怎么还这么害羞?!”
虞芳微微嘟起嘴唇
“怎么,我说的不对?美人投怀送抱,你还能坐怀不乱,要不要我夸你呀!嘶好疼,摔破相了怎么办?”
虞芳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地抱起他,放在床榻上。
夏随锦沉着脸,说:“还有呢?”
于是,虞芳羞红着脸,磨磨蹭蹭地凑到夏随锦的嘴边亲了亲。
“嗯,孺子可教也。”
七月初一夜,千府山庄与昨夜并无不同。
夏随锦窝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是夏延辉面上那张冰冷森然的面具,还有那双审视他时犀利如刀似要将他看穿的眼睛。他只告诉皇叔说“九龙令”找到了,至于有匪岛、秋斐之事没敢说,即便这样,他还是感觉瞒不住。
他怕皇叔,从很小的时候就怕极了。这种“怕”像是与生俱来,毫无道理可言。在父皇面前,他尚能说笑打闹,可一看到皇叔,他便不自觉地俯首帖耳极其乖顺,大气不敢喘一下。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的虞芳忽地动了动,然后一条胳膊缠上了他的腰。
夏随锦大喜,这是开窍了,要“求欢”?然而月色朦胧中,那清冷的音调中却带着担忧的询问:
“为何睡不着?”
毫无旖旎艳色可言
夏随锦闷闷地答:“因为你猪啊。”
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说:
“……为何骂我?”
“……”
夏随锦翻了个身,与虞芳面对面躺着。他看到虞芳眼中泛着清亮的光,莹莹光点灿若银星,同时他表情很严肃正经,执着地问:“为何骂我笨?”
夏随锦反问:“现在,我让你肏|我,你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