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白道:“天色尚早,莫愁还未睡醒。”
夏随锦望天:“不早了,都要晌午了。这大好时光可不能荒废,我去喊她起床,去溪边弹琴吹笛子。”
虞芳、萧慕白皱眉:“……”
“哦对,还要带几个r_ou_包子,莫愁那么瘦,饿肚子会更消瘦的。”
萧慕白立即说:“多谢仁王爷好意,不过我已命弟子备好了膳食,莫愁醒来便能食用。”
夏随锦听后忍不住幽幽一叹,眼角余光瞄了下虞芳,羡慕又嫉妒地说:
“看别人家的相公……啧啧,比不得啊比不得。”
虞芳看上去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儿心不在焉。
去浮山居的路上,夏随锦问: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黑衣人?”
此言一出,虞芳惊得瞪大了眼睛,道:“你怎知?”
“你昨晚见了他就开始走神,不难猜。说罢,他是不是有匪岛来的?”
“不算是,他是浮洲山族人,名叫‘浮廉’。十六年前秋大哥并未将浮洲山上的族人赶尽杀绝,而是留下了几个余孽,其中一个就是浮廉。据我所知,还有两个余孽逃了出去,至今不知踪影。”
夏随锦忍不住道:“你这‘余孽’、‘余孽’,喊得很顺口么。”
“……大家都这么喊”
“那他冒充‘浮昙’想干嘛?又是秋斐指使的?若我猜的没错,刺杀沉妆是假,混入千府山庄才是真的吧。”
假浮昙在这儿,真浮昙也离不了多远,要不然怎么里应外合呢?
夏随锦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踏进浮山居,流莺鸣叫,门前花开花落,闲适悠然如世外静林。
他敲了敲门,喊:
“莫愁姑娘,萧大侠让我叫你起床。”
话音刚落,传出沙哑绵软的声音:
“……进来。”
于是,夏随锦推门而入,恰看见莫愁走出屋门,光着脚踩在冰凉的石板上,蒙着面纱睡眼惺忪。
“莫愁,你可知昨晚千府山庄发生了大事?”
“……不知”
“傅谭舟……啊不,是傅庄主,他的儿子浮昙突然闯进沉水阁,要刺杀沉妆。”
“沉妆死了?”
“没,没让他得逞。”
“那就好”
莫愁懒懒地靠在梧桐树下,打了个哈欠,说:“好困。”
“别睡了!浮昙出现了,你就不担心?”
莫愁无辜地眨眼,反问:“担心什么?”
“呃……担心他杀了沉妆,你的伤就没得治了?!”
莫愁慢吞吞地说:“不担心,我看傅谭舟……啊不,傅庄主重情重义,一个是族长的遗孤,另一个是十六年没见不知真假的儿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所以不用担心,在浮昙杀沉妆之前,傅庄主会先杀了浮昙的。”
“怎么会?!——浮昙可是亲儿子。”
莫愁却不以为然:“傅庄主身强力壮,想要儿子,再多生几个便是。”
“……”
夏随锦愣了愣,才说:“你看得真透彻。”
这时敲门声起,紧接着一个清脆甜嫩的少女声音穿过庭院传来:
“莫愁姑娘,我送饭来啦!”
“进来吧!”
莫愁又打了个哈欠,咕哝:“扰人清梦。”
一名女弟子蹦蹦跳跳地进来,看到虞芳、夏随锦二人甚是开心,说:
“见到二位真是太好啦!”
“怎么?”
“庄主说人齐了,今晚聚在一起吃个饭。莫愁姑娘也要去的。”
这回夏随锦、莫愁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其中各怀鬼胎。
被冷落的虞芳悄然挑高了眉毛
这算家宴?
傅谭舟坐首位,右手边是萧慕白、流霜,沉妆坐在他二人中间,左手边却是位面生的蓝袍青年。
沉妆表现得很兴奋,一直左右张望,不谙世事的眸子唯独不敢看蓝袍青年,同时蓝袍青年一张秀气的脸看人就笑,冲虞芳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就是不对沉妆笑。
江畔自然不乐意,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恶狠狠盯着蓝袍青年,手中筷子硬生生折成了两截。
夏随锦也不好过,左右挨着虞芳、莫愁,心头越发搞不懂傅谭舟这是想干嘛。
等菜上齐了,沉妆先动筷子,夹了一块青笋放在傅谭舟面前的碟子里,然后有夹起一只j-i腿,越过傅谭舟,颤巍巍地放到蓝袍青年面前,小声说:
“昙、昙哥哥,给你吃。”
她抖得太厉害,j-i腿哆哆嗦嗦地移到浮昙面前,看得夏随锦很紧张,江畔也很紧张,生怕它突然掉下来。不过还好,浮昙拿起碟子凑近j-i腿,筷子一松,j-i腿掉进了碟子里。
沉妆坐回去,好奇地看着浮昙,问:
“昙哥哥,你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来找叔父?”
“因为呀……”
浮昙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但眼里全无笑意,说:“……时机不成熟呢。”
“时机是什么意思?”
夏随锦警惕地挑眉,觉得浮昙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果真下一刻,他无视傅谭舟y-in沉凝重的面孔,说:
“小阿水,你相信人死可以复生么?”
夏随锦低头抿了一口茶,心想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说傅潭想复活什么人?
沉妆摇头:“我不信。”
“可我告诉你,你是圣子,只要拿你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