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有趣儿!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他摇摇晃晃地站到地上,嘻嘻傻笑着,然后捧起虞芳的脸,看那张清逸出尘的面孔逐渐染上羞涩的红霞,像是抹了胭脂的白茶花正在肆无忌惮地盛开,且只为他一人绽放。
夏随锦笑着笑着,心中突然浮现出一股沉重的哀伤。
“芳郎,如果躺在那里的是我,你一定不要救我。”
他说:
“我该死。要是我哪一r.ì死了,死相很难看的话,你就别来看我了,我这辈子机关算尽,害人无数,死了就点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什么也别留下。”
夏随锦搂住虞芳,将脸埋进他胸口,发出嘶哑微弱的声音:
“我偷偷告诉你,其实,我活得很苦。”
从许久之前,或许七岁那年开始,就这样觉得了。
“我也想像你一样……”
正如他所说:
“……做一个简单纯粹的人。”
这是他的梦
……
隔r.ì清醒,是在床上。
夏随锦神清气爽地睁开眼睛,刚要坐起,忽觉腰间酸痛,四肢尽显疲软。
“这是……?”
薄衫遮不住青青紫紫的红痕,他记得昨晚跟萧慕白喝酒赏月,不慎喝醉了,然后由虞芳背回来,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虽然记不得,但……此情此景,猜也能猜出来。
身旁虞芳睡得正熟,露在外的手腕依稀有捆绑的痕迹。夏随锦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想到昨晚玩儿得很激烈嘛!
他趁虞芳未醒,翻身骑到他的腰上,双手捧住熟睡的脸颊左右细看,觉得越发满意。
“醒一醒!芳郎,我想到好玩儿的事情,一起玩儿呀!”
突发奇想来点儿情趣
虞芳睁开眼,唇角带笑,说:“醒好早。”
“不早啦!嘻嘻,太yá-ng晒屁股咯!”
说着,不安分的手伸到他后腰,往下捏了捏虞芳的屁股。
虞芳身形一僵
“明儿就是武林大会,一整天我都没空陪你,所以现在补偿你。”
虞芳道:“你不参加武林大会,忙什么?”
“嘿嘿,忙着打老鼠啊!”
躲躲藏藏的秋斐不就是只臭老鼠么。他就不信那么重要的r.ì子,他会不露面。
夏随锦笑得一脸j-ian诈,说:“美人儿,陪爷乐呵乐呵。”
虞芳微微仰起脖子,迎合道:
“请君享用”
“哈哈你可开窍多了!”
夏随锦大喜过望,咬上虞芳的嘴唇。这时虞芳顺从地张开两片嘴唇,火热的舌尖立即钻进去,所到之处 y- ín |靡水声不绝于耳。
“唔,芳郎……”
几番绞缠吞咽后,他再也按耐不住,分开的双腿缓缓厮磨虞芳的腹部,无言催促着。
虞芳则一直显得很矜持,将手放在他的后背轻轻抚摸,再逐渐下移。他粗重地喘了一口气,说:
“小苏,我要忍不住了。”
“我,啊嗯!我没让你忍,是你自己偏要……”
“可是,可是……”
夏随锦嫌他婆婆妈妈,干脆用嘴堵上。二人唇舌绞缠,不一会儿便衣衫褪尽,滚成了一团。
一直玩闹到晌午时候,一弟子急匆匆跑来问:
“萧公子在清心楼吗?”
夏随锦扶着酸疼的腰,反问:“萧大侠不见了?”
眉梢一点妩媚ch.un意却不自知,嘟起殷红的嘴唇,清亮灵动的眸子疑惑地看向那位年轻弟子。
年轻弟子愣了愣,忽地脸颊涨红,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的,萧公子不见了,还有浮……昙公子。”
“哦,我知道了。我去浮山居找找看。”
夏随锦喝了口温茶,扭头问虞芳:“你觉得是我的错?”
虞芳正将荷华剑系到背上,道:“你行事自有你的道理,我不会过问。”
夏随锦放下茶盏,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
浮山居已有弟子寻找过,但并未找到。夏随锦拧眉思索片刻,忽地留意到:
“琴不见了。”
他跑去浅溪边,见飘d_àng的野C_ào丛中c-h-ā有一柄凌霄剑,看来萧慕白在此不远处。苍翠青山外,忽闻翠鸟啾啾鸣叫,他大喜:
“那个方向!”
循着鸟鸣声找去,最终停在了一幕花枝藤蔓遮掩的石洞口。翠鸟围着洞口飞来飞去,叽叽喳喳鸣叫不停。
这时山洞传出女子悲切的啜泣声,他不觉愣住,紧跟着走进去,才发现傅谭舟、流霜站在石床前,石床上是眉间一点朱砂痕的浮昙。
浮昙静静躺在石床上,脸颊红润,有活息;他身旁放有一只盛装了鲜血的碗,碗边散落着未干的血迹,浅青衣裳上也飞溅了几滴。萧慕白趴在床边,脸色惨白无血色,左手放在琴上,右手仍握着一把匕首。
匕首上血迹未干
那血已凉了
……
世间再无萧慕白
夏随锦心中涌出从没有过的愧疚,它像一颗火种在胸口越烧越烈,直至脸颊滚烫、手脚瘫软,甚至脚心发烫就要站不稳。他不后悔这么做,因为他想不到别的法子了,即便再来一回,他还会这么选,可是,他忽然想起了龙泉镇上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萧大侠,再看石床旁毫无鲜活气息的r_ou_尸,这是同一个人么?
一是活人、一是死物,他一时间无法将两者重合起来,脑中思绪混乱不可解脱,紧接着,他竟陷入了可怕的梦魇之中。
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走到“剜心”的地步?
……这是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