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尘说:“她跟暗卫私奔了。”
暗卫是杀手,藏身于黑暗中无名无姓;
小月是当今昭和长公主。
他俩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得不能再远的主与奴!
“……”
夏随锦盯着脚尖,双眼迷离神智飘飞,赫然成了个呆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回过神,坐在椅子上长长呼出一口气,还是觉得恼火。
“怪不得一直没小月的消息……”
此等丑闻,夏帝怎敢放出来?恐怕过不了多久,金阙就会传出‘昭和长公主身患重症,不治身亡’的消息。至于暗卫,随便安置个罪名发配至贫瘠之地,这辈子都是个戴罪之身。
“小月她……我一直奇怪阿姐芳龄不小了,怎么还不出嫁?原来是看上了那个呆头呆脑的傻大个儿。也对,她那泼辣劲儿也就傻大个儿能忍,其他人玩儿都被她玩死了。”
夏随锦心中不舍,只觉得月天心花容月貌千娇百媚媚骨天成,虽说x_ing子凶悍了些,但说好听点儿,那是与众不同,非寻常女子可比,怎么偏偏眼瞎看上了憨傻的暗卫?
“罢了罢了,小月喜欢就好。没事我回去了。”
“等等!”
夏随锦回头,“怎么?”
“你为何躲着父王?”
“啊……哈哈怎么会!那可是我亲皇叔。唔好吧,我确是躲着,你知道我向来惧怕皇叔,小时候还因为这不大敢去明王府找你玩儿,这段r.ì子说实话跟皇叔同处一个屋檐下,我整r.ì战战兢兢的,一直念叨着他何时才走。”
玉明尘将信将疑:“只因为这个,没有其它?”
“好妹妹,哥全都招了。你就信了吧。总而言之,千万别跟皇叔提起我,我怕啊!”
说着,一溜烟儿跑了。
天地良心,他不敢见皇叔,是怕皇叔看出端倪。“九龙令”一事牵连甚广,稍有不慎会动摇寰朝的根基,他只能先瞒着。
好不容易熬过了子时,七月十六,武林大会。
“你说,秋斐会来么?”
他喝了一碗r_ou_粥、吃了两个包子尤嫌不够,又蘸着酱菜苦哈哈地啃馒头。
虞芳道:“若真是柴龙锦所为,我有必要回有匪岛找秋大哥,将一切问清楚。秋大哥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这其中必有误会。”
“你要回有匪岛?”
心里不安的“咯噔”一下,又问:“什么时候走?”
“武林大会之后就走”
“那,何时回?”
虞芳很坦诚地说:“不知。”
“要是,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
虞芳抬头看着夏随锦,忽地一笑,说:“你在这里,我来这里;你去哪儿,我跟去哪儿。”
神色坦坦d_àngd_àng,坦率又直白。夏随锦的厚脸皮久违地红了,说:“你可得快去快回,不然,回来晚了,兴许就见不到我了。”
“为何见不到?”
虞芳一下子变得很紧张
夏随锦吓唬他:“武林、朝廷哪个不是危机四伏,要是我不小心被j-ian人所害,连尸首都没落下,你要还怎么见?”
“不!不会的!”
“——骗子!”夏随锦突然这样骂他。
虞芳疑惑不解
“你说要带我去有匪岛见你爹娘的,可你忘了,怎么不是骗子?!”
“我没忘”
“那你怎么不带我?”
虞芳一本正经地说:“如果秋大哥真是坏人,我带你回有匪岛,岂不是害了你?”
“呵,敢顶嘴。”
夏随锦佯装生气,朝着虞芳的嘴唇咬下去,问:“疼么?”
“不……”
“……不疼啊,我再咬一口!”
二人嬉闹追逐,跑到武林大会的擂台前。
此时,各方豪杰已就位。帮派门首的旗帜依次排开,风中猎猎作响,遥遥望去如两条鲜亮游游弋的长龙,气势十分恢宏。
便在这时,遥远天际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鹰鸣,激得夏随锦浑身一抖,随之露出错愕的神色,问虞芳:
“薛香药死后,那只名叫的‘阿青’的鹰在何处?”
“留在断天崖。小苏,有哪里不对?”
夏随锦的眉头舒展开,调笑说:“你会看懂我了。你接着猜,我看你能猜出什么。”
“有不速之客”
“还有?”
“没了”
夏随锦哀叹:“好吧,其实也能这么说。按理说阿青不会来这儿,可我听着那叫声就是阿青的。薛家堡就剩下薛成璧一人,难道阿青是跟着薛成璧来的?可先前怎么没听见它叫,偏偏在今天叫,跟报丧似的。”
这时候,擂鼓声动,薛成璧与众后辈走到擂台上行跪拜礼。落座的豪杰中有一位灰衣黑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朝着高台之上的傅谭舟弯下腰,恭敬地鞠躬。
这一鞠躬来得突然,众人皆猝不及防,惊愕地转头看傅谭舟。
江柳、江岸对视一眼,道:“那人是谁?这么多人看着,想认亲戚?”
沈玲珑则矜持地站在他二人身后,撑着一把烟雨碧青色的伞,窈窕身姿玲珑有致,惹来不少垂涎的目光。
江岸登时动了动,挡住她半边身子,献殷勤:“玲珑姑娘,你流了好多汗,我帮你擦一擦。”
沈玲珑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有什么疼痛的东西在脑中呼之欲出。
傅谭舟也注意到了那名中年男人,似是真的熟悉,眼中有几分迸发的欣喜。但他极为克制,快步走上前,声音里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