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嘶哑的声音划破天际,消瘦的手臂高高举起了死神的镰刀。
霖雨闭上眼,只听见清脆的响声……
“刘局,没有看见霖雨和那个女孩。”
“去问问附近的人。”
几人已经到达了公园,然而这里只剩下陌路的男人和女人。缘齐站在水池边,紧紧盯着这片平静的水面。
当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连声音也若有似无,缘齐才发现可寻的踪迹。
“聪明的小孩。”男人弯起嘴角,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他甚至来不及告诉刘局等人。
灰色地面上,数十只猎狗蹲成一条线,它们在地上摸索着什么。缘齐细看去,那是一些深黑色的圆点,这应该是霖雨故意留下的血迹,因为它们的间隔几乎相同。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耳边传出清脆的破碎声。霖雨睁开双眼,看见满脸惊恐着倒下的女孩,她胸前的衣服染尽了红色的花朵,纤弱身子撞在床栏上,随后倒在了深色的地板上。
体温在逐渐降低,再过几分钟她就会完全死去,和她的爱人一起。
“你是谁?”
有人进去了这个房间,并在危急关头从死神的手里救下了霖雨。这个男人穿着老旧的皮鞋,深色西装裤和一件微厚的风衣,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耳边的碎发。
霖雨在昏迷前,只来得及看见他耳朵上的伤疤……
☆、光
光的背后,是冰冷的现实。这里下着雨,他们站在门前,听着门内无尽的争吵。
当缘齐赶到时,霖雨已经不见了,屋子里只剩下两具尸体。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人绝不是霖雨杀的。
缘齐走近女孩的尸体,她的胸口被开了一个洞,大片的红色淹没了她半个身子。惊恐的神情让人难以想象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缘齐!”刘局等人赶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但是霖雨不见了。”他怕霖雨是被其他猎人带走的,更怕那个人是穆萨。
刘局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奇怪生物,“这是猎狗?”
“还不算,他还处在转化期。”缘齐用笔剥开尸体的嘴唇,牙齿已经变得尖而细长,只是脸上其他器官还没退化完全,可能再过段时间才会变成猎狗。
“刘局!”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黑色包裹,“刚刚有人送了这个过来,指明是给缘齐的。”
缘齐看着黑色包裹,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个时候送来的东西,没人会觉得那是个好的。
床边的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变得谨慎起来。
“给我吧。”缘齐说道。
工作人员递过东西,刘局又说道:“送东西的人呢?把他控制住。”
“已经把人扣在外面了,但是问不出什么,应该只是个普通人。”
“嗯,叫人进来把尸体抬走吧。”
“是!”
这边,缘齐已经拆开了包裹,包裹很轻,里面只有一个信封。他打开信封,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
“写的什么?”
“地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穆萨带走了霖雨。”
刘局拿过纸条,看清之后也忍不住沉默下来,如果说之前他还对缘齐的话抱有怀疑,那么现在也不得不信了。
这个地址,是成员们曾经经常会去的地方,他们在那里聚会,在那里商议事情。这个地方承载了太多的酸甜苦辣,在物是人非后,只剩下令人不敢触碰的苦涩。
“他可真叫我恶心。”
刘局显然非常厌恶穆萨这个人。
“刘局,我先赶过去了。”
“行,你多带几个人。”
霖雨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是灰色的雾,朦胧的光从前方透过来,撒在霖雨的脸上。此时,他正坐在椅子上,脑海里还呈现着昏迷之前的景象。
那个女孩死了,而救走自己的,是一个耳朵带着伤疤的男人。
自己现在又在哪里呢?梦还是现实?
忽然,前方传来奔跑的声音,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驱散了灰雾,放大了光明。霖雨站起身,看见了满脸欣喜的男孩。
男孩停在他身前,仰起稚嫩的面庞,伸出了右手。
“我们走吧。”
“去哪?”
“回家。”
家?他还有家吗?霖雨忽然没有了探究的欲望,他看了看身后,虚无而缥缈。索x_ing握住了男孩的手,和他一起走进耀眼的光芒里。
光的背后,是冰冷的现实。这里下着雨,他们站在门前,听着门内无尽的争吵。男人和女人,可以相爱,也可以相厌。当爱被消磨殆尽,剩下的不是冷漠就是怨恨。
霖雨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打s-hi,他低头看了看男孩,发现孩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
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房门上,紧接着有一个幼小的身影钻了出来,和霖雨擦身而过。
可能是吵闹声太大,邻居们都围了过来。纠缠在一起的男人女人,脸上和身上都涂满了鲜艳的颜色,他们气喘吁吁却仍旧在互相嘶吼谩骂,谁也不肯认输。
霖雨看了许久,直到男孩拉着他离开。
“去哪?”
男孩没有回话,两人停在了一所孤儿院的门前。映着灰色的天空,这所孤儿院显得更加寂寞萧条。
“孤儿院吗?”
男孩点头,拉着他走了进去。孤儿院不大,孩子的数量却有些多。他们几乎都是瘦小的,薄弱的皮包裹着饥饿的骨,看起来孤儿院没有照顾好这些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