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芷虽然不刻意保护他,却会在他每次暴露出大的破绽时牵制住何如溪,不让他受重伤。
雪片变得大了,有时会出现许多片雪花团在一起组成的松散的雪球,从空中直直坠下来,落在地上拍开。地面上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雪,再过一会儿树枝上也会堆起雪。
五个人在雪中斗成一团,施如兰只管缠住裘素衣。
眼看何如溪腿被砍伤,裘素衣眉头一皱,一套剑招飞快使出,划伤施如兰左臂。这一剑划得深可见骨,如果不是这样裘素衣不可能脱身,施如兰缠得太紧。
裘素衣向江如芷杀去,听得身后破风声,扭转身一剑劈下,恨声道:“为了一个江如芷,你的左手不要了吗?”
施如兰淡然道:“我的命也可以不要。”
裘素衣冷笑:“如你所愿!”
世子窥见时机,偷袭裘素衣后背,何如溪舍下江如芷去拦,被世子一剑当胸穿过,倒在地上,裘素衣转头看见这一幕,痛道:“如溪!”
到这时,何如溪才轻声叫了一句:“师父……”
世子还欲去刺裘素衣,被其一剑划过腹部,鲜血当场漫出,仍不死心,咬牙举起剑。
裘素衣挥剑斩下要结果他,竟又被施如兰挡住。
“他杀了你的师姐!”裘素衣简直不敢相信。
“我只认江如芷是我的师姐。”施如兰道。
“他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江山与你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问到了关键。
世子已经失血发晕,无力地跪在地上,裘素衣便不管他,对施如兰说:“与我有什么关系?因为我原本是公主!这座宝藏,只有皇族的血可以开启,每一代皇帝都要挑选一名公主送到云岫门,预备有一日要用到宝藏时,有钥匙可以用。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做这把钥匙?既然我可以开这宝藏,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做皇帝?”
听了这话,施如兰下意识去看江如芷。
“没错,她也是公主。”裘素衣说,“云岫门收的都是孤女,只有掌门知道每一代的公主是谁。”
施如兰:“所以你杀了前掌门?”
裘素衣:“我别无选择。”
沉默片刻,施如兰说:“你有选择,你只是做错了选择。”
簌簌的雪花覆盖了地上何如溪与世子的身体,只有鲜红的血迹刺眼夺目。
施如兰说:“你不想做钥匙,却把师姐当作钥匙,你与你憎恨的人没有分别。”
裘素衣抬起手臂,剑尖指向江如芷,又缓缓移向施如兰,说:“不要拦我。”
施如兰也再一次举起了剑,说:“我做不到。”
“卡!”韩一策说,“下条路线改一改,不能一直让奚畅和柯庭躺雪里啊。暖宝宝呢?给他们贴上!”
助理和工作人员赶紧把俩人扶起来,奚畅躺的时间长,脸冻得煞白,浑身打哆嗦。
一会儿裘素衣被杀死之后,施如兰还要来把又失血又冻得不省人事的世子拎出来带走,也就是说奚畅和柯庭到时候还得再卧进雪里。
罗望想想就心疼:“角色都死了,还不能杀青,太可怜了。”
俞柳搓热双手贴在罗望脸颊上,罗望舒服地直眯眼:“呼……”有样学样,也搓热手去捂俞柳的脸。
韩一策说:“你俩干啥呢?”
俞柳:“冷,快点拍。”
韩一策:“我不比你急?天马上暗了。”
剧情剪一剪放电影里上映的时候就是一小段,真拍的时候,时间得十倍百倍翻。
现在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天色开始变暗,再过两小时天就要全黑,就算有雪反光也铁定是拍不成。
四周望去,成片成片的雪无声下落,不见收势,韩一策叹道:“老天这个面子给大了,有点接不住啊。”
罗望说:“要是今天收工早,把三年后那一场也拍了齐活。”
韩一策心里一动,又摇头说:“赶不上,那一场取景不在这座山上。”
罗望点点头:“可惜呀,不然还能呼应一下。”
韩一策忍不住要动这个心思,琢磨一会儿,说服自己冬日晴天再相见的感觉更好,不想这事了,抓紧顾着眼前。
铺了一地的白雪映着天色比往日亮一些,全剧组齐心协力,在天全黑之前拍完了施如兰失手杀死裘素衣,裘素衣落入机关尸骨无存,宝藏大门开启的场景,全组欢庆萧霞、奚畅杀青。
韩一策拍拍手:“好!”
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片场下山。
剧组暂时落脚的那家农户男主人一边吆喝一边走了过来,问:“你们现在下山?路上都是雪,你们车上有防滑链?”
经他这一提,大家才想起这一茬。
一名司机自告奋勇:“我去探探路,看能不能走。”
农户说:“天都黑了,你们还没防滑链,前面的车过去雪都压实了,后面的车不得打滑?”
那名司机:呃……
农户说:“你们试试吧,开慢点。珠珠!回家吃饭!”
小女孩颠颠跑过去,跟着爸爸回家了。
剧组人面面相觑,还是那名司机说:“我去探探吧。”语气已经没刚才那么自信了。
司机离开后,大家先继续收拾着东西,一边等着他的好消息,等到最后那司机把车又开上来了。
剧组全体沉默着迎接他。
到最后,还是求助于农户家。
农户倒不意外,说:“走不了,今晚就在村里凑合住着吧,每家塞几个,你等着我去村委会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