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望乐不可支,童言无忌啊,这话要让俞柳听见,心里不知道要堵成什么样。
笑完了,罗望还是说道:“珠珠要叫我阿姨,虽然我超漂亮,但我比你大好多,叫姐姐不合适。”
珠珠噘嘴:“好吧,阿姨。”
罗望摸摸她的头,又摸了下她的耳朵:“耳朵凉,去把帽子戴上。”
珠珠跑回屋里,过了会儿把屋里的俞柳带出来了。
俞柳:“又在画猪?”
珠珠:“阿姨在教我。”
俞柳低头看向罗望,罗望对她一笑她就明白了,说:“我不介意。”
“你可拉倒。”罗望说,“试镜那次你就给我下马威,害我忐忑好几天。”
想起第一次见面,对着个后脑勺,光听声音俞柳就能想象出罗望灵动得意的眼神,天时地利人和,不捉弄一下太浪费。
俞柳:“如果我再大几岁,你想叫我什么?”
罗望:“看吧,你多记仇!”
俞柳:“说明我的记忆力还没有开始衰退。”
罗望:“阿姨你真棒。”
两个人眼瞪眼,空气中仿佛有“嗞啦”一声,特来电。
俞柳的眉毛微微抬起,看不出喜怒,表情与刚才似乎没有多少不同。
但这声“阿姨”却让罗望脸红,看着俞柳的眼睛也变得水润了,有一种微妙的羞耻感盘绕心头。
片刻后,珠珠说:“不行,你不应该叫她阿姨,应该叫姐姐。”
罗望眨了下眼睛,眼神几乎要沁出活泉水来,示弱地叫了声:“俞姐姐。”
俞柳笑起来,情绪是明显的高兴,半俯下身子在她脸颊亲了一下,低声叫她:“罗宝贝。”
砰!
心脏中枪。
罗望手指捂了下鼻子,没流鼻血,她又用手指背面贴脸颊,脸颊热得不成样。
俞柳的指尖擦过她的唇,又张开嘴无声地叫了一次:“小宝贝。”
要融化了……
从脸颊,到胸口,然后全身都变得很热,罗望仰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俞柳,好像失了魂一样。
嘴唇像在被俞柳的手指肆意亲吻,摩擦带来的颤栗,按压的力道,唤醒了身体的记忆。
寒冬时节,张口呵出的热气带着一股湿意,裹住俞柳的手指,有蚀骨般的触感。俞柳指腹压着罗望的下唇,轻柔缓慢地弯曲指节,指尖触到嘴唇里的软肉,嫩嫩的,暖暖的。
罗望忽然嘬起嘴唇含住俞柳的指尖,眼里透出调皮的笑意。
珠珠说:“不要吃手,有细菌。”
两人同时看向她,俞柳笑着说:“好,不吃了。”
说完抽出手指,指尖与罗望湿暖的嘴唇分离时发出“啵”的一声,就像是亲了一口,让罗望低下了头。
之前罗望摸鼻子丢下了铅笔,珠珠就拿铅笔模仿画了一只小猪,画好抬头看到两个大人在玩吃手指,想起妈妈的叮嘱就立刻提醒了她们。
珠珠指给罗望看她画的猪,罗望夸道:“画得真好。”
“我要拿给妈妈看!”珠珠抱着本子跑开。
罗望语带嗔怪对俞柳说:“不分场合。”
俞柳:“我改。”
罗望舔了舔嘴唇,刚才她也很享受,嘬手指的感觉有些奇妙,如果是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其实她想吃进更多。
中午,主人家里做火锅,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吃过饭,俞柳和罗望就收到了准备开工的通知。
山路上比较危险的地方的积雪都清理过,中午温度升高,雪该化的化,道路已经可以通行。另一座山上的拍摄场地也清理干净了,化好妆换上戏服,她们过去就能开拍。
这场拍的是裘素衣死去三年后,施如兰回到旧地的情节。
这一天正是裘素衣的忌日,施如兰漂泊三年,终于释怀,来到了这里。
皇族宝藏已经被转移去了国库,这里被重新修整过,几乎看不出曾经的模样,新栽的树木中间只有一个坟冢和一块墓碑,碑上刻着“裘素衣之墓”。
施如兰立在坟前,久久地看着这块墓碑。
忽有脚步声,她警惕地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施如兰有一瞬恍惚,很快定下神来,转回头什么也没说。
微服而来的敬敏皇帝和她一起站在坟前。
这一年,新帝登基,江山走向稳定,百姓的生活不再动荡。
为了“名正言顺”,江如芷找回了自己作为公主的姓名,不再用旧名,施如兰也更名换姓,她们都不同了。但是当她们遇见,仿佛又回到了在云岫门的日子,她是大师姐,她是小师妹。
良久,江如芷问:“过得好吗?”
施如兰答:“很好。”
沉默片刻,江如芷撩起衣摆席地而坐,施如兰愣了一下,也跟着坐在了地上。
“如果有一壶酒便无缺了。”江如芷说。
“饮风亦可。”施如兰露了点笑容。
江如芷闻言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说道:“我从前就不如你洒脱,这一点多少年都没变。”
一阵风穿林而过,施如兰张手迎风,闭上了眼睛。
江如芷趁着此刻认真地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的样子深深印在心底。等风过去,施如兰睁开眼,江如芷便移开了视线。
“你可愿意到京城来?”江如芷看向前方的墓碑,问她道。
“不去。”施如兰一口拒绝,“我再不想与皇家有什么关系。”
江如芷唇边露出一抹笑,隐约有些苦味,立时便不见了,没有让施如兰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