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不似海上人烟稀少,飞舟并不如你们所想的那般方便,”时暮耸耸肩,“而且以你们的肉体凡胎,也承受不了过高的速度,反而不能太快。”
“那又该如何。”
这三人更想知道时暮还有什么法子,反而一致忽略了“肉体凡胎”这么个略显奇怪的词汇。
时暮看着面前三双或明显或隐晦好奇的灼灼眼神,不由失笑——他们三个如此要好,说不得除是了青梅竹马的缘故之外,还因为三人骨子里一样莫名的迟钝罢。即便是看似精明的司清琪和莫翎也是这般。
时暮被他们盯得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仪式感,清清嗓子,说:“你们忘了昨天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吗?”说罢,时暮拿胳膊肘顶顶身旁的花容,话中的“他”是谁不言而喻。
对面的三人再次陷入冥思苦想之中。
而时暮戳了花容一下之后,不知道为何突然上了瘾,忍不住把手摸到背后去捏花容腰上的肌肉。时暮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指尖弹滑的触感,福至心灵地领会到花容为何喜欢掐他的腰。
花容险些被时暮大胆的动作吓到。
虽说他三不五时地喜欢捏时暮的腰,可那都是单纯见了时暮狡黠的模样忍不住手心发痒。哪像时暮这般……
被捏的有点痒,花容腰上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抽动,时暮感受到了,却变本加厉地往花容身上摸。
腰间传来的瘙痒逐渐变了味儿,花容感觉自己简直像变成了躁动期的毛头小子,一点撩拨都受不得。
花容终于不堪其扰,一把抓住时暮偷偷作怪的手。时暮抽手抽不动,就扭头看他,眯眯眼,说:“这就受不得了吗?”说话间,手指还故意在花容掌心抠挠。
时暮自认为扳回一城,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花容对他的问题只觉得说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闷了半晌,撂下一句似是而非的狠话:“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到时候是到什么时候,就不言而喻了。
时暮哪里会怕他这样的威胁,反而说:“还不知是谁给谁好看。”
花容但笑不语。
“我完全想不起来啊!”楼御白突然大嚎一声,花容闻言松开了时暮的手,时暮就顺势抽回手,假装什么都未曾发生。
楼御白三人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听了时暮的提示,方才三人都在努力回想再见到花容的情况,然而脑子里俱是一片空白,他们甚至连花容什么时候到他们那儿的都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一转眼,人就到那儿了。毕竟他们当时都处于神经紧绷又恍恍惚惚的混乱状态,哪里还能记得起这样的细节。
“我知道哦!爹爹是’咻‘地一下瞬移过来的!”
说话间,姜蹦蹦跳跳地跑到几个人身边。
“瞬移?”楼御白愣愣地重复一遍,“什么玩意?”
“就像这样!”姜的声音瞬间从远离他们几十步的地方传来。
“诶!你什么时候过去的!”楼御白对着姜喊话,同时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莫翎,希望得到解释。
莫翎蹙眉,摇摇头说:“没看清。”
方听了姜的话,莫翎就有意注视着姜,可是刚才不知为何脑袋一懵,眼前一片恍惚,再醒过神来,姜已经跑到了几十步之外。若不是先听了他们的话,恐怕莫翎还会将之视为幻觉。
若有了这般神通,明日到达青冥派简直是轻而易举。
莫翎低低将自己刚才的感受告诉楼御白,脑海中零碎的片段似乎瞬间连在一起,莫翎不由得沉吟不语。
司清琪显然跟他想到了一处。
他们三人就是再迟钝,这回也该领悟到不对劲来。
这般神通广大,举重若轻,仿佛硬生生在世上开辟了一处凡人不得接近的领域,甚至连看也不能看一眼。
被下意识忽略的怪异重回脑海,答案在此刻分外明晰。
“你们……”司清琪看着花容和时暮,小心翼翼问道,“到底是什么人。”
“爹爹才不是人!”蓦地回到几人身边的姜笑眯眯答道,在花容禁不住觉得这小家伙像是在骂他之前继续语出惊人,“爹爹早就是神仙了呢!娘亲也是!嗯……还有爷爷!”
司清琪闻言,眼神在花容和时暮身上来回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亲眼见过半妖,亲眼见过神鸟已堪称奇迹,没想到竟然早已同仙人相识!
司清琪和楼御白不由得拍拍自己的额头,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天元大陆的文明传承千万年,司清琪他们本以为自己早就领悟到这片大陆上充满神秘与力量这条真理,遇到任何奇诡之事都能够处变不惊,却没想到他们还是低估了脚下这片土地。
即便见到半妖与神鸟还能堪堪维持镇定,并且认为先前将他们的伤口治愈等的神秘力量都因神鸟的存在而理所应当,此时见到真正的仙人他们却不能简单的镇定下来。
神兽与神仙在普通凡人的概念里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前者不过是众多人认可的大陆原本就拥有的奇诡之一,凡人难得一见,却不见得并不存在。
而后者,则是彻彻底底的神话!仅存于幻想中的神迹!
纵有天生天养的仙人翻云覆雨无所不能令人崇敬,凡人更多渴慕的却是传说中所谓肉身成圣,平地飞升!
那代表着一道即便卑微若蝼蚁的凡人也能尽力一搏的修仙坦途!
此时面前的花容和时暮对于他们来说,显然就是流传万年几不可考的美丽传说活生生地站到他们面前,怎能不让人惊愕继而分外激动?
“是我想的那个神仙?神话中的神仙?据说根本不存在的神仙?”司清琪忍不住再三确认。
时暮看她惊讶的模样觉得好笑,一个一个回答道:“是你想的那个,神话中的那个,确实存在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