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顾之素抿了抿唇,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直到一个白影倏忽落下,在独孤俨霎时戒备起来,挥袖挡在他面前之后,方细细端详了独孤俨一番,又施施然对他低身行礼:“明菱见过主上。”
顾之素自她立在自己面前,就已然认出了她的身形,闻言抬手示意独孤俨推开,点了点头后问道:“明菱……你有何事?”
明菱依旧带着面幕,看不清容颜几何,声音却十分轻缓,没有一点慌张:“回稟主上,明菱知晓,那封信是真是假。”
话音未落,顾之素刚轻轻挑了挑眉,独孤俨却已然忍耐不住,上前一步目光满是不信,沉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那封信是假的。”
明菱不管他是何反应,见顾之素并无阻止之意,就自顾自接着说了下去:“自前一段时日起,每到深夜时分,顾文英都会留在书房,将那一封血书拿出,仿佛是故意在等什么人,难道那封作为引子的血书,有可能竟是真的么?”
顾之素虽以前已有了些猜测,琼华定然一直监视着整个顾氏,却只以为她们对大房尤为关注,闻言倒是对他们如此清楚三房之时,不自觉略微显出几分惊讶来,如若他只有着些许惊讶的话,独孤俨整个人的神色则都变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喃喃道。
“你说什么……”
明菱见独孤俨变了脸色,顾之素则眸光淡淡,仿佛已然猜到血书是假,不由低低叹息一声,目光恳切的问道:“敢问独孤公子,那封血书虽署了独孤将军之名,但是字迹可是独孤将军的?”
第138章 y-in差阳错
“不是……那是人用手指写的……而且歪斜的厉害……”
独孤俨听她问起这个,下意识攥紧了手指,回想起自己抢来那血书,当时发生的一切,只觉思绪仿佛坠入迷雾,竟什么都看不清了:“我以为……”
“你便以为,这是独孤将军命绝之时,写下来留给你的?”
明菱见他竟这样冲动,禁不住叹息一声,心中略微有些不满,目光却在扫过不远处,正淡淡注视着她,唇角带着笑容的顾之素时,压下了自己本想说的话,神色柔顺走到他身后,做出静听吩咐的模样。
顾之素见她并未对独孤俨再说什么,眉宇中极快闪过的幽暗不减,缓步走到神思恍惚的独孤俨面前,目光则愈发凌厉:“如若当真有这样的东西,被顾文英瞧见的话,他第一要做的事情便是将之烧毁,甚至连灰都不会给你留!”
独孤俨抿了抿唇,蓦地低身跪了下来,抬手沉声道:“属下鲁莽,请主上责罚!”
“你报仇心切不假,我也能够理解,但你既然已决定,不再牵连顾文英以外,其他顾府无辜之人,你就不该言而无信!”
顾之素知晓他现下年纪尚轻,也并未如同前世一般受尽折磨,有着非同常人的心智与眼光,思忖片刻仍是没有多提醒他什么,只道:“去找三哥,立刻将那伪造的血书拿回!务必要在他去见顾文英之前,跟他好好说清楚!”
独孤俨闻言,念及昨日的黑暗之中,那人倒映着烛火的眸,不由攥紧手中剑柄,压低了声音道:“是,主上。”
就在独孤俨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中,顾之素则眸光晦涩的抬起头来,看着三房的方向沉沉叹息之时,此时三房之内早已醒来的顾之淮,刚穿好了衣衫坐在桌案之前,就禁不住抬起手来去摸自己胸前,那贴身放着的已然叠好的血书,只觉自己的心中乱麻一片。
昨日他为了这封血书上的事情,几乎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只在天色微亮时浅寐了一会,再度睁眼时一看天色已然大亮,就忙不迭的开始起身穿衣洗漱,但在这一切可以做的事情做完后,他却觉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是被整个三房,所有能被称为亲人的人,抛弃的那一个。
而他如今却拥有着,能够改变三房中,所有人命运的东西。
他不知晓这封血书之上,写下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也知晓自己不能贸然去问,否则以顾文英的x_ing格,知晓他手上竟然有了此物,或许是不会杀他亦或害他,但定然会逼迫去他害别人,以保存这个惊天一般的秘密。
他该如何做?
即使是在最深的寒冬里,也罚他跪在冰冷石板上,让他咳疾复发几乎死去,却瞧着他笑的嫡母,不小心打碎了一块墨,便让小厮扇他的嫡兄,饿了一天一夜之后,巴巴的将米团端来,却笑着用脚踩碎的嫡姐,以及漠然注视着这一切,连一丝表情也不会给他的,父亲。
这么多年来他为了临死之前,母父让他好好活着,不要招惹麻烦的嘱托,怯懦的在夹缝中生存,最终得到的只有无尽轻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在这个世上,他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大概,也只剩下堂弟顾之素,肯与他说一说话。
顾之淮不自觉扣紧了胸口,只觉自己仿若在烈焰中挣扎,脸色渐渐泛起潮红之色,犹如春日里新开的桃花,又痒又痛的感觉自胸口漫上来,让他止不住的低下身来,将身子几乎压弯成长弓模样,剧烈的咳嗽起来甚至难以抑制。
便在他低身剧烈的咳嗽,又捏紧了领口喘息起来,面颊愈发晕红若桃花盛开,支撑着要站起身来去取药丸,暂且压住自己马上要犯的咳疾时,背后本来紧闭的门却乍然开了,小厮的声音夹杂着饭菜香气,骤然传入了这小小的斗室之内。
“少爷,您醒了最好。”
昨日守门的小厮一点规矩都不守,也不敲门就自己进了来,一边走着一边还四处偷窥,瞧见顾之淮坐在桌案前,因咳疾还未吃下手中的药来,面色依旧红的如朝阳般漂亮,他顿时暗中吞了口唾沫,回手就将房门落下了锁,拎着那满满一食盒的饭菜上前,也不管此刻顾之淮如何反应,就开始自里面拿出饭菜来,一样样的摆在顾之淮面前。
那食盒看着挺大,其实里面也就两道菜,还全都是素菜,一盘热的白面馒头,还有一小碗翡翠汤。
这样的菜色是平常人家吃的,顾之淮这个名门之中的庶子,看到这样菜色却是一愣,有些奇怪的看了那小厮一眼——他平日里能从大厨房里端的,也就只有一盘菜和馒头,连一小碗翡翠汤都轮不上,这个小厮也不知如何动作,竟然自厨房拿了这样多菜色,给他这个府内最不受宠,原来甚至连顾之素都不如,只和仆人一般的三少爷吃。
顾之淮正恍惚着看面前的饭菜,还不等抬手拿起筷子时,耳边却传来小廝的催促声,隐约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奴才刚从大厨房,拿了这热乎乎的饭菜,过一会就没有了,您赶紧吃了罢,尝尝可好吃?”
那小廝侍奉在桌前,眼看着顾之淮今日,仿佛有些心不在焉,闻言倒也未觉奇怪,就拿起筷子夹了菜,吃了一点馒头之后,就开始喝那碗翡翠汤,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不自觉更靠近了他些,手指也慢慢握了起来。
他在这院子里侍候了多年,最知晓这位三少爷顾之淮,在三房可当真是个不受宠的,就算是当真和自己这样身份的人,因为什么睡到了一起后,正房的三夫人也定然不会管,反倒会乐见其成将这位三少爷,随便找个不好的人家就这么嫁出去。
到时候等到这一位嫁出去,没有红线还关自己什么事?说不准为了封他的口,再看这女双少爷的笑话,三夫人还会特地给他几两银子酬谢呢!
小厮昨日自见到顾之淮,起了那 y- ín 邪之意后,心中将事情想了个遍,觉得自己若真这么做,定然是万无一失的,就开始想找个法子,怎么也要一亲美人芳泽,最后就将主意打到顾之淮的早膳上。
今日一早天还没亮,他就偷偷地叫了府内相识,特地弄来了一包烈x_ing的好药,还有让人无力反抗的软筋散,全都下在了这些热乎乎的饭菜里,尤其以那翡翠汤里放的最多。
此时瞧见顾之淮毫无戒备,将这带了药的饭菜都吃了,小厮面上顿时不再掩饰神色,那带着 y- ín 邪的目光更不遮掩,直直的朝着刚放下筷子的顾之淮而去,然而顾之淮却仍因血书之故,还有方才要犯的咳疾有些复发,竟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
小廝见他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一点都不心急,只是不自觉露出奇异笑容,待到顾之淮离开桌前之后,就用那食盒将饭菜都收好了,放置在桌下这才施施然转过身,朝着刚起身就觉得身上有些发热,全身使不上劲坐回了榻上,神色有些茫然的顾之淮而去。
顾之淮刚刚在榻上坐下,眼角余光瞧见那小厮过来,正准备开口让他出去时,却见那小厮带着奇怪笑容,居然走到自己身前抬起手来,一把就将他朝着榻上推了过去,而令他更加惊愕的是,眼看着那只手朝着自己推过来,他下意识就要抬手反抗之时,却连自己胳膊都抬不起来,身上也没有了一点力气,只能软绵绵的任由他一推,竟就这么侧身倒在了榻上。
那小厮看着他全身无力,震惊万分又十分戒备的神色,和被药x_ing所侵蚀慢慢潮红的面容,不由嘿嘿的笑了两声,走到他身边坐下之后,一只手摸了摸那白皙的手指,又顺着胳膊朝着脸上摸去,另一只手也同样不闲着,十分猴急的朝他外衫的衣带而去,一下就将他绣着青竹的长衫扯下,露出雪白的中衣与米色的里衣来。
顾之淮被他推在榻上之后,只觉身上不仅软绵绵的无力,全身更是开始渐渐发热了,他心中一沉知晓不好,眼看着小厮摸上来却无从挣扎,刚被摸到胳膊他就已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小廝给他下了药,此时竟是想要逼他在此时失去初身。
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不乖顺,所以他那位高高在上的嫡母,终于忍耐不住要毁了他么?还是这小厮见他失势,屋子里连一个丫鬟都无,起了色心要侮辱于他?
他脑海之中一片乱糟糟的,心中眼中都是一片昏暗,喉间的那股痛痒的意味,随着药力的一点点发作,愈发让他憋闷到难以呼吸,伏在他身上已然解开他衣衫,贪婪注视着他裸露肌肤的小廝,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自顾自反复摩挲他手臂上的红线,一把将他身上的里衣扯下,有些着迷的注视着他剧烈起伏,仿佛带着杂音响起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