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眉静思半晌的梅庄主长出一气:“时下,天色已晚,诸位还是回房去休息,晚饭我会命人送进各位的房中。”奉瑭上前询问仲祺的房间,依他所示,他与郦泖、秋霜、唐梦枯同玉庄主打了招呼直奔仲祺那方而去。上道人呢,留下与梅庄主继续絮叨。
剩下玉庄主四人先来到了玉庄主的房中。梅园中弟子作一揖:“请玉庄主少时休息,饭菜一会我们就送来。”玉庄主唤住转身的弟子:“等一等,你们这房间是如何作的安排?”那名弟子回道:“庄主原本只为九大庄的各庄主都备好了一间房,门下的弟子另有大屋住。”
玉庄主继续问道:“那眼下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这名弟子犹疑许久:“这、弟子不知。不过,玉庄主请稍待,我这就前去询问大庄主。”玉庄主将其阻止:“不必了,你还是将刘斐安置妥当吧。”那名弟子应从:“是。”
待两人出得门去,月亭抬头看着玉庄主:“烟然姐,那我和月姬要睡哪里?”玉庄主牵着她们坐在桌边:“还能是哪,你们就跟我住一间房。”月亭兴奋不已:“那好哎。”月姬双手托着腮:“姐姐,瞧把你高兴的。”月亭只管喜滋滋的笑着。
不觉,月夜降临。房中人仍相谈甚欢,不肯离去。听得奉瑭叹过一声:“这些日子以来,真是让人应接不睱,我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哎,真是刺激过头了。”
郦泖双臂压在桌上:“别说刺激了,你好歹还有奇遇,碰到那个没死的连庄主,得到他的功夫。我呢,哎!”仲祺与阮儿相望,有笑只得隐忍。
奉瑭还是瞄出蛛丝马迹:“哥,你这表情,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猛地摇手:“没有没有。”奉瑭哪里会轻信:“没有?我和你生活了都二十年了,你有啥事我就算看不出来,也能感觉出来。快告诉我,什么事瞒着我。”
他依旧摇手,与先前回答无异。奉瑭将目光转向一直不言不语的阮儿:“阮儿姐,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哥的事,你现在是最清楚的一个人。”她自在的拎过茶壶倒水:“他这么神秘的样子,我哪能猜到。”不死心的奉瑭左右追问。
受不了的郦泖拖拽着奉瑭的胳膊:“你别这么多话了,行不行?”奉瑭指着她:“你是不是知道?”她目光看着桌面:“不知道。”
奉瑭摸着下颔:“一个不知道,一个没有,一个猜不着。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不行,我一定要知道,你要是不说,我今天晚上睡到阮儿姐房里。”秋霜双目一瞪,轻咬下唇。
仲祺眼皮耷拉的凝视他:“什么时候学会郦泖这股耍无赖的劲的?”郦泖立刻插过话:“哎哎哎,他自己要成无赖跟我有什么关系?”看向奉瑭:“还有,你说话小心点,别把我家秋霜给吓到了。”
他眨了眨眼睛:“把秋霜吓到?”仲祺也是同问:“是啊,这跟秋霜又有什么关系?”阮儿摇了摇头,大叹一口气:“真是难为你们兄弟俩了,话说的这么明显都听不出意思。”
仲祺仔细看了秋霜的反应,再去瞧奉瑭,恍然大悟:“哦,你是说,秋霜对奉瑭有意思?”奉瑭显得有几分迷惘,目光移向坐于郦泖身旁的秋霜,她则偏过头避开这双目光。
郦泖露出美丽的笑容:“弟啊,你和这个身体融合的怎么样了?有没有男人的感觉了?”奉瑭移回视线:“看来你和这个身体融合的很好,有女人的感觉了?”一言,引得仲祺大笑,阮儿亦忍不住噗地笑起。
仲祺摆了摆手:“我憋不住了,还是给你如实招了吧。”凑上他耳旁轻轻嘀咕。不一会儿,屋中一片大笑,不过,只是仲祺与奉瑭两人在笑。秋霜好奇问道:“小姐,到底什么事能让他们乐成这样?”
郦泖似比前些日子平静许多:“他们俩个神经病,甭理他们。”唐梦枯对还在大笑的奉瑭问道:“奉瑭,究竟何事能让你如此大喜所望?”他摇了摇手:“没什么。”继而看向郦泖:“你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的?”
她闷吼一声:“我哪知道,都是那个该死的贺天久,他把我和那个人一起踹下去的。”秋霜满脸气愤:“小姐,回去我要告诉老爷,然后剥他的皮,抽他的筋。”阮儿停下笑:“他也是好心救人而已。倒是忘了说了,仲祺大哥已经把那个人送给阎王了。”
听到这个消息,郦泖开心的从座位上蹦起:“真的啊?”绕过中间的奉瑭去抱住仲祺,扒在他脸上就是一口:“哥,你太解气了。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起?”仲祺回道:“现在不是说了嘛,好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嫁吗?”
奉瑭立即甩上手:“咦,哥,她嫁?你算了吧,她到现在还没改掉那个色鬼的习惯,见玉庄主第一面,就说人家美啊,世间少有啊,管人家叫玉美人。还说,我们那里的男人要是看到,得天天撸那啥诶。”说最后四个字时,他几乎是无声的动着口型。
仲祺看一眼回到位置上的郦泖:“话是太恶心了,不过,那个玉庄主倒真的是貌若天仙。你看着心里没有赞美过?”奉瑭指着他:“你说话可要过过大脑哦,不要随便乱夸别的女人。”
仲祺一摆手:“阮儿才没那么小心眼。”侧头看向正喝水的阮儿:“是不是?”放下水杯,她却回道:“你没听说过女人都是小心眼吗?”她这一说,仲祺的大脑立时卡住:“啊?”其余四人掩口笑起。
只见阮儿正容言道:“还有件事,我要告诫大家。”五人见她如此严肃,坐正洗耳恭听。目光从仲祺开始:“你们三个记住了,以后不准再提及什么未来的事。不要情急之下就不记得对方现在叫什么,一失口就叫出另一个名字。尤其郦泖,你最好不要再提什么宋朝、一千年后这回事。上次,你在梁继胜面前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万一从中找到痕迹,你们三个就是活生生的《国祚》。”
最后一句如同晨钟敲过,唐梦枯接言道:“苏姑娘说的有理,你们的处境其实比麒麟还要危险。从这一刻开始,真的不要再记着以前的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