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上,见得杜若宁匆匆来到的身影。梁继浩心中清楚,阮儿这一方人亦是明白。杜若宁在梅庄主耳旁说了一阵,原本就略知一二的梅庄主应道:“你说的我知道了。”临走前,杜若宁眼含恨意望了一眼梁继浩。
见得梅庄主起身言道:“诸位,我们先行开始吧,戚庄主随后就到。”坐于左手边的连胄作一揖,言道:“梅大庄主,蔡伯父尚未来到,我们不如再等等吧。”
知内情的几人看向对面的余全。他仿似见不着看不见一般,轻闲自在。反倒是站在那里的余家姐弟心情较显沉重。细观去,左瞰有些不符现象的立于两姐弟的身后。
观望来回,梅庄主咳过一声:“蔡庄主,他恐怕有事无法来到。”其余几位庄主相望,连胄眼含疑问:“梅庄主,能否告知是什么事?”问话中,串入了余全的声音:“是丧事吗?”
文庄主与倪庄主面虽平静,却眼含惊愕的斜视余全。阮儿一方人与梅庄主眉间一凝,眼神的方向重回余全。
不明状况的连胄眉间稍凝:“余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余全冷哼了一声:“我说,他是有丧事在身走不开。”文庄主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余全,你到底想说什么?”余全镇定相对:“没什么意思,只是有人问起了,本庄主负责回答而已。有错吗?”
气氛一度陷入死寂当中,连胄眉间收的更紧望着对面的余全。玉庄主打破僵局:“在坐的诸位不是要谈论关于麒麟的事吗?这件事情暂放一边,相信一切自有定数。”梅庄主正欲开口,倪庄主抢先问道:“那么有谁知道麒麟如今在谁手中?”
陶庄主接过话语:“听说,落到了易叟的手里?”余全又是冷不防来一剂:“只怕不是吧,据本庄主所知,麒麟现在已经到了另一个人手里。”郦泖整个人显得不畅快,暗道:哪里都有你这个搅屎棍。
只是余全这一说,纷纷询问。余全起身言道:“这里有一个人比我更清楚,麒麟在谁的手里。”指着阮儿:“你们可以问问她。”阮儿双目严峻相对,缓缓站起:“余全,你不用在这里- yin -阳怪气,就算我告诉各位庄主,麒麟就在仲祺大哥手里,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做?”
凝视一眼未有言语的余全,又道:“是要明抢?暗偷?还是学你余大庄主,暗地里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余全不慌不忙:“你说的我听不懂,我只知道你们这些人得到麒麟却不拿来善用。既然如此浪费,何不赠予能够用得着它的人。”
楚二庄主终忍不住起身:“余大庄主,你言下之意,是要让人利用麒麟找到某些不该找到的东西?然后,以此来一统天下?”余全摊手问道:“何为利用?何为不该找到的东西?你说个正统的词义出来。一统天下的是谁重要吗?”
听得楚二庄主冷哼一声:“谁一统天下或许对那些争权夺利的人并无影响,但你考虑过天下百姓吗?他们的生死难道可以置若罔闻?”余全大笑道:“你拿老百姓来威胁本庄主?楚孝,你是不是疯了?”
眼含怒意的楚二庄主指着他:“我看,疯的人是你。我们江南九大庄虽然一向都不参朝廷之事,却也以济世扶危为目的。”余全冷哼了两声:“什么九大庄,现在只有八大庄了。”楚二庄主右手紧握成拳,大声道:“一定是你干得好事,余全,你真丢九大庄的脸。”
他指着自己:“我丢九大庄的脸?你是深居泰州还被蒙在鼓里,坐在这里的人,有几个人是冲着毁了麒麟或是想藏起麒麟的?文翰,倪最英,陶先明,还是连胄?”发觉数少了几人,接着言道:“哦,对,还有你们梅园和这位年轻的玉庄主。”
陶庄主噌的蹿起:“余全,你在乱咬什么?我陶某虽不敢说正气凛然,可也绝不做此等贻害万年之事。哼!”文庄主亦站起指责:“真如楚二庄主所言,你是真的疯了。”倪庄主接言而来:“没错,疯的还很厉害。”
余全侧身与之相视:“文翰,你别想把自己置身世外。你们铁戟山庄派人追捕月家后人的事忘了吗?还有倪最英,你们黑鹫山庄当初和我们木鹰山庄一起出现在江都府外是为了什么?不会是为了去游山玩水的吧?”
他这三言两语,几方人四下相望。阮儿口中轻声言道:“糟了,大家要中计了。”玉庄主起身默默走到阮儿身旁,小声言道:“苏姑娘,只怕混乱一发在即,我们还是赶紧回房带月亭、月姬、云周子离开。”
长出一息的阮儿微点头:“嗯,你说的对。只是我们俩个不方便离开,该选谁去?”两人正说到这,文庄主不服反驳:“你说我追捕月家后人,那请问谁是月家后人?她们现在在哪里?”
阮儿与玉庄主眼角一对望间,又听得倪庄主直辩:“你说我们和你作对,证据呢?”玉庄主看了番场上的局面,对面是三人在争吵。左手边坐着连胄、奉瑭、郦泖、立于郦泖身后的秋霜、唐梦枯,右手边是阮儿和楚二庄主,身后站着刘斐与静池山庄众人。
脑中正思索如何传递讯息的玉庄主听得余全言道:“月家的后人就在梅园之内,敢不敢当面对峙?”继而,他又看向倪庄主:“对你,我只想问一句,你的魏主管呢?不是一直都跟在你身边的吗?”
这时,左瞰站了出来,眼神坚定:“魏主管,死在我手里。”余全猛地回头看向他,口含怒意:“你这个该死的,几时轮得到你说话。”左瞰此举,令阮儿和玉庄主心中暗舒一气之后又心生一悸。
果不其然,恼怒不已的余全上前就是两记大耳刮子。受领的左瞰单膝跪地:“庄主,属下知道破坏了你的好事。但属下绝不能再重蹈上次的覆辙,险些害死云周子。倘若杀了我能解庄主的气,那请您动手吧。”
他弯腰拔出左瞰的剑:“你是该死,而且早该死。”挥剑砍下之时,玉庄主与阮儿同时出手制止。一人拔剑与之相对,另一人拽着左瞰飞离几尺之遥。途中,那被玉庄主拽在手心的左瞰侧头注视着她,席间的子荣与其余门派中的弟子皆定睛凝望这一幕内的玉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