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用挂于颈上的汗巾抹了下汗水,便蹲下身去挖落花生,双手在落花生茎叶边一挖,再一拔,落花生便出来了。
酆如归本是当朝唯一仅有的异姓王府的二公子,虽是庶出,且生母出身低微,但因诞生当r.ì天降异象,为父母捧于掌心,华衣美食无须伸手便源源不绝而来,哪里下过地。
他此前从来不知落花生原来长得这副模样,顿觉新奇,亦蹲下身去挖落花生。
傅母拿了一把小铲子予他,道:“仔细手。”
他见傅母指甲盖坑坑洼洼的,里头挤满了泥土,并不接那小铲子,反是推辞道:“大娘,你自己用罢。”
傅母又不由赞许道:“媳妇这样会体贴人,姜公子你真真是好福气。”
酆如归故作娇羞地道:“大娘你切勿再说了。”
傅母失笑:“老身是夸你,又不是贬你,为何说不得?”
酆如归半捂住了面孔,暗暗地以眼角余光去窥视姜无岐,姜无岐恍若未闻一般,兀自挖着落花生,少时,他足边已躺了好几株落花生了。
傅母见酆如归害羞,不再打趣他,便也挖落花生去了。
傅母一走,酆如归的神情随即冷了下来,几乎是面无表情。
他默默地挖着落花生,连丹蔻折断了一枚,并且断进了指尖的r_ou_中,他亦不觉得疼,甚至并未察觉到。
要多挖些落花生,要多挖些落花生,要多挖些落花生……落花生是素食,姜无岐可以食用。
只要是素食,他从未见过姜无岐挑食,故而姜无岐理当也不会讨厌落花生罢?
一定要多挖一些才好。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人行至他身侧,紧接着,他一双手便猝然被那人扣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他抬首去望那人,那副温润眉眼是他所迷恋的,但却不是他所能得到的。
他轻唤一声:“姜无岐……”
这个名字为他心悦之人所有,每一个音节都动听得如若天籁,仅轻声一唤,他便可悲地发现他对姜无岐的迷恋又加深了一分。
“如归,你不是该唤贫道为无岐么?”姜无岐瞧了眼沾染了零星嫣红的泥土,而后将酆如归指上附着的泥土一寸一寸地卸下。
“无岐……”酆如归低喃着,又猛然挣扎起来,“姜无岐,松开我。”
姜无岐生怕伤着酆如归,不得不任凭酆如归将双手从他指间抽离。
酆如归这才发现自己的丹蔻断了一枚,那断去的丹蔻半隐在他所挖出的泥土中,红得扎眼。
“疼么?”姜无岐清楚酆如归定会回答不疼,但仍是情不自禁地发问。
“不疼。”酆如归从泥土中取出那枚丹蔻,见其边缘染有鲜血,面色半点未变。
姜无岐万般无奈地道:“你乖一些,让贫道为你将这手擦干净,再包扎了可好?”
酆如归奇怪地问道:“这样细小的伤口,至多一盏茶的功夫便能痊愈,为何要包扎?”
“你还是一如往常,不懂得顾惜自己。”姜无岐责备了酆如归一句,见酆如归目中似乎生出些怯弱,又哄道,“你乖乖地让贫道包扎,贫道便明r.ì一早去买韭菜j-i蛋馅的烤饼予你吃。”
被姜无岐一责备,酆如归即刻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他生恐姜无岐动怒,便乖顺地伸出手去,在姜无岐面前摊了开来。
姜无岐细细地擦拭着酆如归的手指,直至泥土全数剥离,才盯着那因断去了丹蔻而破开的小口子。
那小口子上又洇出了点鲜血,他本可以帕子拭去,却鬼使神差地张口将那指尖含入了口中。
酆如归的腰身霎时软了一分,他拼了命地忍耐,才不致于跌倒于地。
姜无岐只稍稍舔舐了下,便将那指尖吐了出来。
yá-ng光明媚,那指尖缠着姜无岐的津液,于酆如归而言,可谓是熠熠生辉。
他一时情动,取下斗笠来,遮住自己与姜无岐的脸,未免被傅母瞧见,其后他便吻上了姜无岐的唇瓣。
四唇相贴,他的三魂七魄登时战栗起来,直欲将姜无岐囚禁起来,剥净衣衫,接着将那物含入口中,逼其肿胀,然后……然后,抓着那物破开自己的身体,再然后,他便能彻彻底底地尝到那物的滋味了。
那滋味定然欲生欲死罢。
姜无岐陡然间被酆如归吻上唇瓣,稍稍一怔,口腔内安静伏着的舌头竟然暴动了起来。
那舌头叫嚣着要往酆如归口腔中去,尝尝酆如归而今口中是何味道,再将酆如归的口腔黏膜、齿列、舌头尽数摩挲一番,最好能搅弄得酆如归津液泛滥,并低吟出声。
姜无岐阖了阖眼,又念了一遍凝神定心诀,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酆如归得不到姜无岐的回应,便松开了那双唇瓣,肃然向姜无岐致谢道:“多谢你为我拭去泥土,多谢你为我包扎,多谢你纵容我吻你。”
酆如归似乎在一瞬间便与自己疏远了许多,姜无岐手足无措地道:“贫道惹你不快了么?”
“我不是在谢你么?你若惹我不快了,我谢你作甚么?”酆如归言罢,不再理睬姜无岐,立刻站起身来,朝着傅母走去。
傅母已挖了不少的落花生,加之酆如归与姜无岐所挖的落花生,显然足以供三人吃的了。
是以,酆如归便朝着傅母道:“大娘,这些落花生够我们吃的了,我们回去罢,这天太热了,我有些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