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慈祥地道:“那你便先行与你夫君回去罢,大娘我再挖一些落花生,以免待会儿不够吃的。”
“我要大娘与我们一道回去。”酆如归强行拉着傅母起了身,又将全部的落花生装入了傅母随身带来的麻布袋中。
他一手挽着傅母,一手提着落花生,将姜无岐抛诸了脑后。
然而,方才走出落花生地十步,他左右不见姜无岐,便不由自主地回过了首去。
姜无岐正立于落花生地中,一动不动。
他忍了又忍,终是忍不得了:“无岐,回去罢。”
闻声,姜无岐当即仰首应道:“回去罢。”
姜无岐手中捏着那枚被酆如归随手丢弃的断了的丹蔻,疾步跨上了田埂。
一回到傅家,酆如归、姜无岐俩人便帮着傅母将落花生从茎叶中摘下来,又由傅母去清洗。
这落花生上染满了泥土,足足洗了五遍,才能下锅。
傅母去了庖厨,将玉麦与落花生一并下锅煮了。
酆如归与姜无岐俩人则是默然坐着,酆如归的一双手因摘过落花生之故,又覆上了些泥土,而姜无岐的一双手则被泥土裹了个严严实实。
酆如归窥了姜无岐一眼,过了片晌,终于去握了姜无岐的手。
姜无岐的心脏猛然一震,无意识地侧过首去,与酆如归四目相接。
酆如归展颜道:“我们去净手罢?”
俩人便一道去了水井边,这口水井是寻常的水井,姜无岐吊了一桶井水上来,去冲洗酆如归的双手。
井水清凉,酆如归笑吟吟地道:“好凉。”
说着,他竟抬手将井水泼在了姜无岐身上。
“这井水果然很是凉爽。”姜无岐任由酆如归将井水泼了他满身,待一桶井水尽了,又吊了一桶井水上来。
姜无岐的衣襟s-hi漉漉的,原本藏匿于其下的一副锁骨早已无所遁形。
酆如归后悔不已,偏过眼去,提起姜无岐吊上来的那桶井水,又朝着姜无岐道:“你将手伸过来。”
姜无岐却是问道:“沉么?”
“不沉。”酆如归被姜无岐关心着,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单单一桶井水有甚么沉的,我可是修行千年的恶鬼,你勿要瞧不起我。”
“抱歉。”姜无岐将手伸了过去,凑到水桶边缘。
酆如归为显示这水桶不沉,仅以左手提着,缓缓地倾倒井水,一桶井水去了大半,他却突然低下首去,吻了下姜无岐的左目。
姜无岐迷惑不解地去看酆如归,却听得酆如归道:“算是补偿你方才瞧不起我了。”
酆如归以空暇的右手揩去了姜无岐尾指上的一点泥土,又勾住了那尾指,嫌弃地道:“好凉。”
姜无岐抽出尾指来:“抱歉。”
酆如归又吻住了姜无岐的右目,甚至以舌尖舔舐了下,方才撤离。
“算是补偿你方才凉着我了。”话音尚且萦绕在唇边,酆如归却已被姜无岐扣住了腰身,姜无岐的双唇随之欺压了上来。
酆如归左手还提着那桶井水,被姜无岐一吻,井水顿时重若千钧,从手上滑落,流淌了一地。
在姜无岐吻罢,欲要松开酆如归之时,酆如归竟勾住了姜无岐的脖颈,似乎于呜咽地乞求道:“无岐,再吻我一下,适才的补偿远不足够。”
姜无岐便依言又吻了上去,酆如归立即松开唇齿,不知羞耻地将姜无岐的舌勾引着,没入了自己口中。
姜无岐从酆如归口中尝到了臭豆腐、梅菜扣r_ou_烧饼、酥炸麻叶、卤j-i爪、烤j-i腿、蛋烘糕、桂花蜜藕以及香菇黑木耳青菜煎饺的味道。
他被酆如归吻过的一双眼帘莫名地灼热,灼热透过那薄薄的一层肌肤,直如要将眼球灼伤了。
如归,如归,如归……
他也不知为何,不住地在心底念着酆如归的名字,仿若是要以这两字来驱散双目的灼热,又仿若是要将这两字嵌入魂魄当中。
他的双手未经主人Cào控,便抚摸起了酆如归的那段腰线来。
唇齿j_iao缠间,酆如归神魂尽失,只知依附着姜无岐。
即便姜无岐对他无一点绮思,即便姜无岐只是纵容于他,即便这吻是他乞求来的,能被姜无岐拥着亲吻便足矣。
他嗜好珍馐美馔,但纵然人间难得的珍馐美馔都无从与姜无岐相较。
姜无岐的眉眼,姜无岐的嗓音,姜无岐的神情,姜无岐的温柔……姜无岐的种种都教他喜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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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玉麦,即玉米,最早的记载见于明朝嘉靖三十四年成书的《巩县志》,称其为“玉麦”,嘉靖三十九年的《平凉府志》中,则称作“番麦”和“西天麦”。
第94章:野鬼村·其十一
须臾之后,姜无岐如愿地听到了一声低吟从酆如归唇角逸出,甜腻而妩媚,宛若一尾细细的小蛇般蜿蜒着,从他的耳蜗钻入心脏,一口一口地舔舐、啃咬着,既麻且痒,莫名地不适,但他却不知该如何抗拒。
他分明知晓自己该松开酆如归,断不可再欺负于酆如归,但这一双唇,这一双手,甚至于这副r_ou_身,却不愿放过酆如归的唇舌。
过了片刻,终于,酆如归推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