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幸毫无章法乱来,上下其手越发过分。林谧又推又踹都没用,反而被剥得差不多了。眼看陆遥幸‘走火入魔’,她不得不逆境中爆发,甩手一巴掌抽偏她的脑袋:“你发什么疯!”
空气里一下子静谧下来,陆遥幸两眼冒火的攥住女生的手臂,林谧趁机抬脚往猛一下朝她肩头踢。
陆遥幸没防备,手里抓着林谧的外套,一跟头后迎出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林谧起身扑上去,气急败坏的揪住她的衣领,破口大骂:“你她妈的知道在做什么吗?混蛋!你想痛快后再给我收尸是吗!!”
陆遥幸的理智被黑暗吞没,她盯着暴跳如雷的林谧,恨不得继续下去,可又知道没法收场。脸上的疼一下子抽回她的神智,心底一寸寸的冰冷。她把脑袋顶在地上,又转而抓住胸口的衣服,把自己蜷缩成一只巨型‘噜噜’。
可林谧从她的动作里,读出了无声的痛苦——我那么喜欢你,可你就是不回应。想要对你狠心,自己又下不去手。
林谧有些无措。
陆遥幸本来已经喝醉酒,这爬没爬起来,头晕眼花的直接朝着茶几撞过去,细皮嫩肉的额头瞬间破开了花。
屋里灯光昏暗,林谧本来没察觉,只是被她浑身的低气压冻得打了个哆嗦。可等陆遥幸绕过她跑回房间时候,她嗅到了一股血腥气,顿时吓了一跳。
底下动静闹得太大,房间里中老年妇女都被吵醒了,一个个跑出来看清楚。
林谧赶紧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来不及穿裤子,只能拿过抱枕遮在大腿上。一边拿纸巾擦地上的血,一边打发再次拿着晾衣杆冲出来的张姐:“是我,张姐。”
“谧啊,你怎么过来了?”
“课本落家里了,明早要用就过来取,不小心把果盘给弄翻了。”林谧干巴巴的说,就怕张姐靠近发现她光溜着大腿,校服什么都好,就是裤子太松,一扯就扯没了。
林谧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现在羞耻,而一切的罪魁祸首还给她表演绝尘而去。
张姐瞅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跟你姐传染的呢,大半夜跟造反似的。”
林谧露出点僵硬的笑送走碎碎念的女人,额头渗了把汗,她赶紧穿好裤子。心底苦到没味的又抱起托盘把夜宵都摆上去,端着东西追上楼。
上辈子总结的经验,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明白,否则会闹出大误会,她不是有意要打她,只是,刚才那个样子的陆遥幸,让她觉得有点不适应。
林谧担心陆遥幸怒火攻心咳血了,她有个特点就是发散- xing -思维,俗话说脑洞一发不可收拾。她担心陆遥幸真气出毛病来,心底也跟着火燎起来。
林谧推开没落锁的房门,偷偷往里看——一个半五十的女人坐在墙边耸着肩膀闷声哭。林谧心底烦,烦到一个境界就开始泛酸,她放下吃的就想立马飞走,可陆遥幸流血的额头不处理,明早可能就直接带光圈了。
“过两天就能好。”陆遥幸见林谧皱着眉苦大仇深,反过来安慰。林谧瞥她一眼不啃声,锁骨疼,又极度窝火,怕开口就想咬她的大动脉。
“我不是要那个的意思,一时条件反- she -。”
林谧:“......”
陆遥幸垂眸,一副愧疚悔恨模样:“我知道说对不起,你肯定说那要警察干嘛,我说让你咬回来你肯定又骂我下三滥。”
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表达什么!林谧心想。
她替陆遥幸抹好药,贴好纱布,没接话:“明天去医院检查。”连个语气词都不愿意带,她刚站起身,陆遥幸拉住她,可怜巴巴说:“真没事,不去医院了。你别不理我好么。”
额头有伤,脸上红肿,整一个小媳妇儿唯恐被丈夫狠心抛弃模样,可怜至极。
林谧知道陆遥幸的想法,可是这种行为一点也不可爱好么。哪怕我真的喜欢你,你也不能这样任- xing -。
可林谧见不得她这么低声下气,扫过她红半边的脸,闭了闭眼:“我哪里招惹你了?上来就这样。”
陆遥幸如鲠在喉,方才要软下去的脾气又有点摩擦出火花,这不是明白着哪里惹到她,居然还能绕圈子,就是不肯进入正题。
但她知道现在必须忍住脾气,毕竟现在是自己喜欢这个家伙,能怪的了谁。放在外头花花世界美女如云,非要惦记着家里这块半生不熟的乌龟精。
也没觉得哪里好,长得清汤寡水,- xing -格又弱,还经常顶嘴呛人讨人嫌......然而就是觉得喜欢。陆遥幸看着她收拾药箱,谈吐举止都差点忘记她还是个小鬼,一不留神就想犯罪。
林谧心底叹气,从她的表情看出对方压抑的情绪,别气起来挤破额头包好的纱布了。她起身收拾好东西,也说不出什么建设- xing -的话:“下次别这样。”
陆遥幸疑惑问:“哪样?别情不自禁?还是别喜欢你?”
林谧受惊的呆住,背在身后的两手下意识的扭捏。
别人说喜欢她都当个屁,可陆遥幸说喜欢,她没办法当没听见。前面也说过了,陆遥幸跟其他人究竟是不一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陆遥幸递的是情书她还能退回去,可这话说出口她也没辙了,不明不白的感情谈白了,以后可就更难面对。
没等她纠结出反应,陆遥幸忽然泄气的摆摆手:“你放心,以后肯定不会再烦你。毕竟真要喜欢女人也不一定非是你。”
可能这是林谧听过最潇洒的绝情话,她差点没忍住搬起床头柜给她脑袋一瓢,来个伤上加伤。
可她知道这种事情只存在于脑补之中,她对于这又哭又笑,情绪化的女子倍感无力,原地打了两个圈。她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威慑力,于是揪了揪衣摆,松开手心,一语不发的走了。
陆遥幸手心撑着地面,仿佛这样能够接点地气来补充她那亏空的底气。余光瞥见消失的马尾,顿时泄了力气靠在墙上。一动不动,时间久的都要跟墙壁融为一体时,她心底酸涩难受,眼眶又开始泛红,虽然知道这很丢脸,之前能把眼泪归结为额头疼,现在就没有理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