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声刺耳的轻响,元幼祺的右手不知何时攀上了墨池的领口,用力扯开了墨池的罗裙的左半幅……
之前的所有,只能算是轻.薄,墨池会紧张,但还在她可以容忍的底线以上,毕竟,如此,于她而言,也是求仁得仁。
然而,现在,元幼祺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一个明礼之人能够容忍的范围。
墨池大惊失色的同时,出于本能的,右手扬起——
“啪”的一声脆响。
自从第一次见到墨池,元幼祺的种种挑衅、轻薄之举,终于成功地换来了墨池的耳光。
空气瞬间凝结。
墨池抽出耳光的同时,脑子就麻木了。
她打了这个人!
而这个人,她……她是……
她竟然就这么打了如此身份的人物!
墨池的右手僵在半空,忘了该如何反应。
元幼祺的脸上热辣辣的疼。
已经十五年有余,没有人这么抽过她了。这感觉,真是熟悉得贴心啊!
堂堂大魏天子,被一个小小的音姬抽了耳光,不急不恼,反倒幸福得心里酸酸甜甜的,莫不是被抽出了失心疯?
当然不是。
元幼祺的脑子清醒着呢!
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更是精明得不揉沙子,早就死死盯住了墨池颤抖得如秋风中可怜兮兮的残叶一般的左手。
此刻,就算是墨池再抽她一个耳光,就算抽得她口吐鲜血,当场昏厥,她也会瞪大了眼睛,继续盯紧墨池颤抖的左手。
墨池是敏感而聪慧的。脑子麻木了一瞬之后,她就知道自己闯了祸,她猜想着元幼祺接下来会如何对待她,甚至做好了承受元幼祺回敬的耳光,哪怕是拳头的准备。
那日,她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人如何暴躁得一记拳头打得丽音阁中的侍应口鼻窜血。只是因为,那个侍应没有及时说出自己的房间在何处。
现下,被自己这样对待,这个人又会如何报复自己?
墨池不怕痛,不怕羞.辱,她早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许多种被元幼祺虐.待的画面闯进她的脑海。
可事实却是,元幼祺做出了她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举动——
元幼祺竟然,笑了!
还笑得那么的……幸福!
“打得好!”墨池听到元幼祺扬声道。
既不是气急败坏的口气,更不存一分一毫的讽刺挖苦。而是,当真觉得“打得好”。
墨池实在想不出,自己这个耳光,哪里“打得好”……
难道真被抽坏了脑子?墨池的脑中迅速闪过这样的念头。
接着,莫名的后悔与懊恼激浪般撞击着她的心房,令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坏了脑子。
显然,元幼祺觉得这还不够。
她猛然拉过墨池颤抖的左手,用力按在了自己的左胸口上。
墨池漂亮的眼睛倏忽瞪大。
这……这样的触感!
哪怕是早就看出这人是女儿身,在手掌被强行按在那明显被束缚住的柔.软之处的时刻,墨池还是很没出息地羞红了脸。
元幼祺爱煞了墨池此时的表情,含笑瞧着她。
“我姓元,你要记得!”元幼祺没头没脑地开口。
因着这句话,墨池面上的赧色瞬间散去,换回的,是苍白的脸色。
她这便告诉我了!
她是要告诉我的她的身份吗?
墨池的心中忐忑起来。
“我姓元,可记得了?”元幼祺不满足地又问。
在墨池的眼中,此人的表现,当真怪异至极。一时间,墨池来不及细思,自己究竟该如何反应才是正确的。
刚被轻.薄过,不,是险些被侵犯……
墨池猛然想起这桩事,暗骂自己真是昏了脑子。
“公子是宗室,就可以任意欺凌弱女子吗!”墨池冷声道。
元幼祺闻言,眉峰微挑,眼中的笑意丝毫未去。
这反应有趣!元幼祺心道。
反正在她的眼中,此时的墨池,怎样都可爱,都有趣。
“若我是宗室子弟,墨姑娘可愿意随我回家去过日子?”元幼祺厚着脸皮又问。
墨池语结,更觉得此人堪称自己所识之人中最不要脸的。
“请公子自重!”墨池用力甩开了元幼祺的手臂。
“自重自重!当然自重!”元幼祺哈哈哈地笑。
“有了墨姑娘,在下当然自重……啊不,墨姑娘不在的时候,在下也是自重的!在下只对墨姑娘一个人不自重……哈哈哈,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哈哈在下是高兴!高兴!”元幼祺口不择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浑乱说了些什么。
她可没去想,此时的她,在墨池的眼中,俨然就是个脑子抽抽了的失心疯。
“灵鉴泉的泉水,贫道就存了那么丁点儿,陛下省着些喝罢!”
元凌真人时不时地瞥一眼捏着茶盏牛饮的元幼祺,心疼死了自己好不容易带回来的泉水。
元幼祺停住动作,侧头去看元凌真人。
深深的嫌弃,她感受到了。
遂嘻嘻笑道:“您是朕的师父,赏做徒弟的两杯茶喝,总是舍得的吧!”
那是两杯吗?是两杯吗!
元凌真人嘴角微抽。若不是她修养不错,又不好揭天子的短,她真想指着元幼祺的鼻子质问:“你自己数数几杯了!当贫道好不容易带回来的梯己泉水做牛饮呢!堂堂大魏天子,您至于吗!”
灵鉴泉水,名不虚传,泡的茶果然能够清心醒神。元幼祺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