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江山 作者:沧海惊鸿(上)【完结】(52)

2019-03-20  作者|标签:沧海惊鸿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前世今生

  元幼祺沉吟,却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抬手利落地拆了发髻,一瀑鸦发登时散在了枕上,泼墨一般。

  风柔呼吸一滞,她已经嗅到了伴随而来的淡淡的皂角气息。

  那红色的枕,与墨色的发,一红一黑衬在一处,怎么瞧怎么都让人移不开眼去。风柔突地生出了想要亲近它们的冲动。

  同样的夜。

  顾府后园的高阁上,顾蘅守着一桌、一椅、一壶酒,以及漫天的星斗。

  顾书言刚刚离去不久。

  他说,吴王今日娶了凤鸣楼的楼主风柔姑娘。

  他说,陛下降下旨意,敕封风柔为吴王侧妃。

  他说,今夜该是吴王与风柔洞.房的时候吧?

  他在说第三句话的同时,还在偷眼打量顾蘅的神色。

  他离开的时候,对顾蘅说,夜深寒凉,莫贪看星星耽误了睡眠。

  他走后,顾蘅便命人取来了一壶酒,一只杯,对着幽蓝的夜空与群星、孤月对饮。

  侍妾,嗯,或说是侧室,元幼祺会同她饮交杯盏吗?应该会吧?

  顾蘅嘴边噙着一抹莫名的笑,自顾自抿了一口杯中物。

  她饮了三两杯,微醺。

  她知道,这是因为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不胜酒力。

  可是,这样的夜晚,她怎么能不喝上一杯呢?

  【你的孩儿,今日娶亲了!你可看到了?】她对那天上的人说着。

  她忽的笑了,因为她想起了顾书言之前的那个古怪的眼神。

  【书言觉得两个女子洞.房很怪异……呵!你也觉得怪异吗?】

  顾蘅清丽绝俗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桃红色。

  【你也觉得怪异吗?】她又问天上那人。

  【若有来世,我为男子,你也会觉得怪异吗?】顾蘅痴痴地凝着天上的寒星。

  继而,她自嘲地笑了:前世本就奢求,今生更是作孽,来世嘛?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幻想罢了。

  最终,顾蘅的身体不堪酒力,醉伏在了面前的石桌上。

  凉风习习,沁入她的薄衫,拂过她的肌肤,却透不进她的心。

  也唯有在梦中,她才能,与曾经的挚爱,痴缠相会。

作者有话要说:  啊坐着菌都写冷了

可怜的阿蘅,都没人给她盖件衣服吗?

  ☆、第二十九章

  第二日一早, 元幼祺便与风柔起榻了。

  因为前日夜是二人的“洞.房”, 所有的侍女皆知情识趣地退下了, 此刻也都极有眼色地守在外面, 只等着一对新人何时呼唤,何时再进来伺候。

  元幼祺心里有事, 也睡不踏实。日头刚升起来,她便习惯- xing -地想要坐起来, 如往日一般去庭中练拳, 舒展筋骨。转念突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刚“成了亲”的人, 只得暂时忍下,合目躺在榻上, 脑中寻思着待会儿入宫谢恩该如何如何。

  风柔其实也睡得极不踏实。她本就有些择床, 吴王府中的床榻自是比凤鸣楼她卧房中的那张要舒服华丽得多,但身边躺着那人,她便怎么都无法安眠了。

  于是, 两个人各存着心事,闭着眼睛假寐。

  直到日头的光影透过窗棂跳跃进来, 估摸着已经过了辰时了, 元幼祺再也躺不住了。

  她轻轻地坐起身, 没忘记回头看了看卧在内里的风柔。

  见风柔还闭着眼睛,似在沉睡,元幼祺蹑手蹑脚地撩起床帐一角,方要张口低唤侍女进来伺候的时候,冷不防身后伸过来一只手, 按住了她压得褶皱的衣袍襟角。

  元幼祺一惊,慌忙回看,见风柔已经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你原来已经醒了?元幼祺以目视她。

  自然。风柔回看她一眼。

  元幼祺也不想同她多谈论睡得好不好、为什么要装睡的话题。和风柔独处总是令她觉得心理压力很大,不是怕,而是掺杂了愧疚与心虚,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情愫。若是有第三人在,哪怕只是侍奉的人,这种莫名的气氛也能缓解几分。

  元幼祺如此想着,便想大声唤侍女进来。

  “殿下是要唤人进来伺候吗?”风柔轻声问。

  元幼祺点头。不然呢?一会儿用罢朝食,还要入宫呢。

  风柔却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元幼祺,小声道:“你我这般模样,唤侍女进来伺候,可妥当?”

  元幼祺并未多想,一时未解。

  风柔却突然凑近了来,单手勾住了元幼祺的腰带,便要解下。

  元幼祺大惊,急忙躲闪。

  “做什么!”她低声喝止。

  风柔却“噗呲”笑了,抿嘴道:“殿下以为,经过昨夜一宿,你我今日起榻,在旁人眼中该是何等模样?”

  元幼祺怔住——

  她与她,在旁人的眼中,是吴王与吴王侧妃。昨夜是她们的洞.房花烛夜,自然是该“鸳鸯交.颈朝慵起”……

  元幼祺登时羞了个大红脸,拽回被风柔扯开一半的腰带,窘迫道:“我、我自己来!”

  她情急之下,连“本王”的自称都忘记了。

  风柔亦不与她争执,自顾自大大方方地拉开了中衣的领口,露出了里面能晃花了人眼的白皙胸口,还有遮掩着那胸前风光的一抹鲜红色。

  元幼祺只看了这么一眼,便惊得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她慌忙移开了目光,干脆站起身来,闪出了床帐,将褪下的外袍和腰带胡乱丢在了榻前的地上。

  联想到待会儿侍女们进来的时候,可能的观感,元幼祺的耳朵尖儿都红透了。

  她只着中衣立在床帐外,有一瞬的恍惚,蓦地眼前一花——

  原来是床帐被撩开,一件中衣、一条中裤被从里面丢了出来,“哒哒”两声轻响,落在了地上。

  元幼祺应声瞧过去,登时更觉得没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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