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毅直盯木簪子,正是左右为难时候,听到动静的风擎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夜长安的话语。
“闹个什么。”风擎一双平淡木讷的眼扫来,却有着让人说不出话来的威势:“待这位姑娘伤愈,还请离去。”
第7章 第七章
田毅转头:“风大哥……”
风擎并不看田毅,目光直直盯住一脸病容的夜长安,两双眼对视,似有千言万语在无声交流,最先移开目光的是风擎,他看向徐清枫手上的木簪子说道:“我不知姑娘如何得知悠然谷一名,若您二位想要报救命之恩便不必了,只需不将悠然谷道出便好。”
徐清枫直起腰板,轻轻瞄了眼风擎一眼,往田毅走了两步,拉起田毅的手,木簪子就往他手上放去,一双水眸满是坚定:“悠然谷的事我们必不会讲出,先生请放心,决不让世人扰了悠然谷清净,这簪子是我的心意,请收下吧。”
田毅看眼微皱眉毛的风擎,又看了十分坚定让他收下簪子的徐清枫,泄气般握住簪子:“我,收下。”
徐清枫举手向着夜长安欢呼:“耶~”
夜长安侧头,唇角动了动,向她摆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徐清枫乖巧地坐到床边,满脸是笑。
风擎也是一叹,走过去握住田毅的手,拉他就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姑娘既知此为悠然谷,还请养伤期间不要离了这地方。”
徐清枫举手就道:“知道啦!”
风擎听言,脚下一顿,倒不再多言,田毅在离开了房间后轻问了几句,风擎也只是摇了摇头不说什么。
夜长安的伤势极重,全身上下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有新伤有旧痕,自被田毅风擎救回后,到夜长安醒来足有五日,养伤又是十日,她才得到田毅的允许可以下床走动走动。
徐清枫自醒来就一直在她身边守候,连煎药也不愿假手于人,两人的情谊在这几日更是加深许多。
悠然谷的建筑依谷而建,绕壁蜿蜒,宏伟庄重,长廊楼阁,殿宇院落,无不精巧,满目珍奇花草,玉石假山,常年光照稀少,却暖若春风,花开妍丽。
风擎田毅所住的便是其内一处宫殿,金丝缕衣,古玩红珊,名人字画,无一不缺,正是犹似皇城不足以论,庞大的宫殿分有四殿,风擎田毅各居一处,徐清枫和夜长安则居在东殿。
这日,已可下床行走的夜长安就被徐清枫扯着往宫殿一角花园而去。
正是午后,灿阳高照,高耸的山挡了日头,却遮不住温暖的日光,斜斜照入,湖水波光粼粼,满花绽放,彩蝶蜂飞,清香带风,十分美丽。
“这阳光只存一时辰,错过了便只能待明日了。”徐清枫双手捧住脸笑嘻嘻地看着夜长安说道。
夜长安抬头看,只能看到一缝蔚蓝的天:“真可谓是一线天。”
徐清枫为她道了杯茶:“这里处处透着古怪,长安要寻的人便在这儿?”
夜长安接过茶,饮用一口,清甜的味及其蕴含的东西让她移开杯子仔细看了看,呈现碧色的液体。
徐清枫看她神色,脸贴到石桌面上,有些纠结道:“我原以为我是最了解这茶的,万没想到还有我不知的。”
夜长安将茶杯放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轻声道:“你不过三掌之数,哪能尝遍天下茶水。”
徐清枫却笑:“长安也知希佑国之至尊,便是放茶的地儿,百间都还有余剩,祭司大人常年沉眠,少有饮用,便便宜了我。”
夜长安道:“莫是牛饮罢了。”
徐清枫嘴一撅:“真会取笑,茶理我也是懂得一二的,怎能说我牛饮?”
夜长安半起身,食指点在徐清枫额上,道:“这茶年份几何?”
徐清枫摸了摸自己额头,不满道:“我瞅着是新茶。”
夜长安摇了摇头:“如今何年?”
徐清枫疑惑不懂怎么问起这个,掰着手指算算道:“零羽历第六纪……”
夜长安打断道:“重始历。”
徐清枫不解,便问:“不是说茶,怎的说起年历?”
夜长安不答,端起茶杯细细品味,茶水喝尽,喟叹一声:“好茶。”
徐清枫正是愁眉苦脸,怎么也没想通,掰着白嫩的手算着,眉头皱的都成峰了。
悠然谷的树长得高状青翠,枝繁叶茂,花草亦是繁盛,透隙看去也仅仅瞧见几片红砖绿瓦,偏角处一弓背面具覆面的灰衣人站着,身后风擎田毅低眉顺目,噤若寒蝉。
夜长安一眼瞧来,灰衣人看去,视线正是对上。
灰衣人名墨是谷主贴身仆人,平日沉默少言,风擎田毅入谷十年,仅听过他说了不过四句的话,平日里踪迹难寻,最是神秘不过的。
世人都道青枫山宝多,日日皆有人来,纵使是过了猛禽毒兽,迷阵一途也难过,能到得悠然已是绝大的幸,谷中有律,外人不得进,他二人留两客,怎不让墨动怒?
灰衣人并不言语,转身瞧了头更低了几分的风擎田毅,挥袖就从两人中间过去。
灰衣人离去良久,田毅才怯怯抬起头来,手扯了扯风擎的袖子:“风大哥,墨大人晓得了……该如何是好。”
风擎偏头往灰衣人离去的方向看去,抬手在田毅头上揉了揉安慰道:“墨大人既无发作,许无大碍。”
田毅点点头,应道许是如此。
第8章 第八章
日暮之后夜深沉,谷中独见繁星铺成银带,点碎星光犹是蜿蜒河流铺陈而去。
风微暖带凉,谷中飞萤乱舞,舞出荧光绿意,添着份光亮。
琉璃宫灯红艳艳挂在梁上,在幽深的长廊走道,颇是孤寂。